盯着她,满眼的不敢置信。
宗政恪原地站住,呼呼直喘气。她佝偻的腰、她颤抖的腿,都不再是她的了,麻木得不知感受。她费力地拄着手中软剑,眼神迷茫。
难道她这么一走,就走过了几十载春秋岁月?可那玉殿,依然矗立在她前方,仿佛伸手可及。
她垂下头,死死地盯着不知名的某处。忽然她笑起来,将软剑重新归鞘,挺直了腰身,闭上了眼睛。
红颜枯骨,弹指刹那。锦绣河山,万载长青。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她慢慢地迈出了一条腿。
这一步,便跨越了空间与时间,将弹指刹那与万载长青都跨过,只一步便到了玉殿长长的台阶下面。
有光忽来,遍洒全身,如沐春风里,无限美好。
宗政恪徐徐睁眼,唇角微翘,愉快地笑起来。
她看她的手,摸她的脸。轻轻地吁了口气。
开始爬台阶。很顺利地爬完这一千二百级台阶,虽然有些累,但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她站到了玉殿的大门面前,门是敞着的,可被一层微白的光膜给蒙住。
她想了想,咬破指尖,往那光膜之上滴了一滴血。
刹时,光膜荡起微微涟漪,却依然如故。
叹了口气,实在有些舍不得啊!她却不得不再度逼出了一滴心头精血。血入光膜,立刻被一张看不见的嘴吞没。血线瞬闪几回,光膜之上出现了一行散发着古朴苍凉韵味的字,八个字。
“召闻玉殿,系本天潢!”宗政恪喃喃念颂。
光膜毫无动静。
宗政恪想了想,回忆那日与祖父去祠堂拜祭时,负责祭祀的那位百岁耄耋老人念颂的语调高古的祝词。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试探着又对着光膜念了一遍:“召闻玉殿,系本天潢!”
光膜轻轻地动弹了两下,依然如故。不对吗?宗政恪蹙眉细思,校准了一下发音,又试了一回。这次,光膜剧烈闪烁,而后消失无踪。
她稳了稳心情,迈步徐徐走了进去。
空旷、宽阔,古雅、质朴。这是大殿内一梁一柱、头顶承尘、三面壁画,给她的感觉。殿内并没有太多摆设,居中的首位是一把玉质的大椅,左右两边各有一长溜玉质的蒲团。此外,别无它物。
梁柱之上雕刻着人像,她一个也不认得。壁画也多是人像,或三五人围坐论道,或七八人执剑相较,也有单个人身处洞窟之中闭目修行的。
这些人,都是远古时代,宗政世家的炼气士吗?宗政恪满怀敬仰之心,每每路过一座雕刻着人像的巨大立柱,便会停下来恭敬地施一个礼。
召闻玉殿,是否就是在此玉殿之内聆听先贤讲道呢?恨不生于那时啊!向往的同时,宗政恪也免不了遗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