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相似。
顾南手臂一僵,被他抱着的哈士奇四肢扑棱一下开始翻白眼,顾南察觉到他动作后垂眸大惊,赶紧松开手。
将他们的模样收入眼中,萧从瑜莞尔,上前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淡淡道:“今日觉着怎么样?”
顾南视线看向桌面,淡青色骨瓷花瓶中,红色海棠灼灼风华。
“今日宫人说你一直站在窗边看海棠,想来是十分喜欢。”萧从瑜道。
这话的意思着实耐人寻味。
至少顾南觉着,这句话比起关心,警告监视的意味要更浓一些。
他垂下眼眸轻声嗯了一声。
萧从瑜叹气:“你总是不说你想要什么,我……”
他话里带着难得的颓丧,顾南依旧垂着眼,眼眸中暗光一闪而过。
如今萧从瑜想做什么,顾南还真不明晓。
这么些日子来,除了第一日略微过激了些,之后萧从瑜一直没有做出任何过分举动。每日依旧上朝下朝,在御书房与大臣商讨国事,只在用膳时和晚上到他这里来,随意说说话后就离去,没再用贺骁戈与白虎营一事威胁过顾南……贺骁戈那边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这不像萧从瑜,又极像萧从瑜。
心思绕几分,顾南将眼眸中情绪散去,抬头看向萧从瑜:“我想见贺骁戈。”
萧从瑜沉默着看他,一双眼无喜无悲。
话虽说出口,但顾南确实没指望萧从瑜能答应,如今看他沉默也不觉着失望,伸手唤哈士奇过来转身刚想绕过萧从瑜,就听到一声淡淡的回应。
“好。”
顾南以为他幻听了。
萧从瑜身子却一动,走到顾南面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声开口:“你想去,我便让你去。”
这下听得真切,顾南愣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动了动系着锁链的脚。锁链与地面相碰发出清晰声音,萧从瑜看一眼:“明日我会唤人带你去……半个时辰。”
话音落下,就再没了言语。
萧从瑜不说话,顾南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垂眸站着。四周一阵沉默,哈士奇目不直视蹲在旁边,尾巴微微摇晃。
相对无言许久,顾南愈发觉着尴尬,看着萧从瑜还是没开口的意思,犹豫一下出了声:“……你还不回去么,我……困了。”
闻言,萧从瑜抬起头,眼眸中失望一闪而过,点了点头:“那你就早些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顾南嗯了一声。
萧从瑜再次深深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明黄身影消失,顾南才放松下来,上前去关好门窗,弯身摸了摸哈士奇毛茸茸的耳朵:“睡吧。”
哈士奇甩甩尾巴,跟在他身后爬上床,趴了下去。
旦日,顾南醒来时正是一天最好的时辰,清风习习,清爽宜人。
他眨眨眼,彻底清醒后掀开被子,发现右脚脚踝的锁链已经被去掉,只剩下一个银白色的铁环。
顾南眼眸微动,片刻后下床,洗漱整顿衣容后使唤哈士奇去开门,朱红木门被打开,外面大太监恭敬对着顾南俯下身子:“顾先生。”
这就是萧从瑜派来的人了。
顾南颌首,带着哈士奇走了出去,一路跟着大太监出宫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牢狱。
刚进去就觉着湿气迎面而来,潮湿阴暗,压抑无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纵然天牢里并无半点血腥痕迹,可顾南就是觉着鼻尖始终萦绕着血腥味。
心里不由得一紧,步伐也忍不住加快,绕过阴暗道路,很快就到了关押武将的地方。
贺骁戈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
顾南走过去时他正闭目端坐着,气质沉静从容。顾南细细看他,囚衣还算整洁,至少没有想象中的血污与破碎痕迹,不过即使如此顾南也知道他过的并不算好。
脸色苍白,气息虚弱,这样的贺骁戈让顾南想起自己在清河镇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模样。
这么想着,脸色就不由自主变了。
许是得了帝王授意,大太监唤来狱卒开了牢门,对顾南行礼后同狱卒一起退了下去。贺骁戈早在顾南靠近的时候睁开了眼睛,此时那双深沉的眼睛正看着顾南,即使是这种时候,里面的温柔深情还是一点都没变。
顾南有些心酸,眼眶稍稍变红。
看到他眼角的红色,贺骁戈安抚笑了笑,朝他伸出手,声音略微沙哑。
“阿南……过来,让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