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赋揉揉额头,他并非是怀疑元景初是否偷跑了,龙唐古国至今还没有成功逃离的奴籍者呢,而且元景初也不是那种人。
只是元景初一个人在王城行走办事,要是冲撞了哪位贵人怎么办?
再说了,元景初只让他不停的轮流去拜访王城的贵人,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做了,拜访贵人被人吃了个闭门羹也没什么,可他实在是心惊胆颤的很,刑部现在还没有明文,可老爷一天没有从牢里出来,他们元家就还没有度过危机!
唉,可他能怎么办呢?现在除了知道元景初就待在陶乐酒家外,其他的他一概不知了啊。
“叫人一定要守着我们的铺子,要是初管事那边有消息过来了,就马上告诉我。”
“是,大管事,我们现在去哪?”
“去工部殿官宋大人的府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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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了,元景初坐在厢房里,慢慢的在一张白纸上勾画着东西,神情非常专注,一边勾画,还在一边的纸张上写着什么。
陶贵进来的时候,见元景初这么专注,也没有出声,只是站到了元景初的身侧,眯眼看向白纸,这一看,陶贵有些惊讶,白纸上的是王城东边一带的地形。
“你想做什么?”陶贵压低声音问着,奴籍私自画王城地图?这要是严格追究起来,可是要下放大牢的!
“送信。”元景初低声说着。
陶贵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抱歉,我不能帮你。”陶贵的声音有些压抑,他还有阿乐要照顾,元家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他有军中同袍在,可他的同袍们官衔都不高,虽然有赏识他的上级,但是上级是炙狼星殿的下属,身份非同一般,代表的是炙狼星殿,若是将上级扯了进来,就等同于将炙狼星殿扯进来了。
“你不用愧疚,我来找你,只是图个安静而已。”当然,还有提前交代遗言遗嘱。
“关押元正卿的地方可是在北街?”元景初依然低头画着,并未抬头。
“北街的刑部公审堂。”陶贵说着,“刑部公审堂堂主是慕容秋,他不是五姓之一,但他是大儒王真的关门弟子,为人公正耿直,在王城的声誉极高。”
公正耿直的刑部审判官呀……
元景初终于画完了,仔仔细细的看着,看了一遍遍,将路线在心里反复描画着,最后才抬手将眼前的白纸收起直接放在烛火上点燃烧毁。
烧完纸张,元景初转身看向陶贵,微笑拱手,“麻烦陶掌柜告知景初,慕容秋大人居住在何处?”
陶贵盯着元景初,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去打听,最迟三天后告诉你。”
“谢了。”元景初诚恳的拱手。
陶贵摆手,在桌旁坐下,示意元景初也坐下后,就直接问道,“你可知元正卿所犯之事?”
元景初慢慢一笑,他当然知道啊。贪污嘛,贪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林水府的两处庄子还有在王城的几间铺子。用朝廷上的话来说,这就是孝敬,是底下人收的孝敬,可说来可笑,元家在仓宁府的庄子和铺子并不少,养活了不少人呢。元正卿岂会贪图那林水府的两处庄子和几间铺子?元正卿又不是贪财之人,而大概元正卿自己还不知道,他“被”贪污了吧。
——联系邸报上的那些事情,元景初用着他少得可怜的脑细胞仔细分析后,就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当然,这个猜测,还得需要有人来给他补充肯定。
如果是在仓宁府,长期在职场上蹦跶的已经修炼成精怪级别的叶红苏是最恰当的人选。
但现在不在仓宁府,所以,眼前的本土土著陶贵就是唯一的人选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元景初无奈的笑说着,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元正卿不该贪图功绩。”
陶贵眼睛微微亮了,他看着元景初,再次觉得这个家伙竟然出身奴籍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元景初明明出身就是奴籍,却识文断字,还见识不凡,这会儿竟然连朝廷中事还能分析得这么清楚!
“大殿下和三殿下都在盯着春开道的河堤的建设,元正卿应该早早离开那趟浑水才是。”陶贵说道。
元景初回忆着自己从邸报看到的内容,抬头看向陶贵,“副帝的争夺者,除了大殿下,三殿下外,是不是还有二殿下?”
陶贵一愣,随即摇头,“这个我不清楚。王城里大家都不怎么说这事,我也只是从几个同袍口中知道,上回腊月冬狩,大殿下和三殿下争夺得很厉害,连累得几个守卫受伤,因为这事,帝君极为震怒,罚了好些人。”
元景初听着,若有所思,又问着陶贵,“五姓之中,傅家没有妃子在帝宫吧?”
“应该没有,傅家并不理会副帝的事情,傅家家主现在是刑部的殿总官,炙狼星殿,就是傅承曦将军又已经是王籍,虽说是军部的人,但大家都知道,军部只听帝君的,地方朝政,军部从不干涉。各家子弟要参军都得去掉良籍,归属于军籍……”陶贵解释的很详细,他知道,元景初很聪明很敏锐,但是,这些事情只有真正参与过的人知道,陶贵参军入伍过,才清楚军部的特殊性,那是五姓无法伸手的地方。
元景初点头,懂了,原来是这样,难怪老太君要送信给傅家的傅承曦将军,眼前元家的困局,还真只有傅家才能够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