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有机会与小姐一起住那样漂亮的院子。肯定是在又脏又小的耳房里面。
她跟葡萄受些委屈倒是没有什么,她们本就是贱命,即便是三夫人没有将她们买进来,也会被其他府的夫人买走,还是伺候人的命。
马妈妈对石榴的回答十分满意,这丫头虽然有些胆小,在马妈妈看来却是可造之材,这到了夫人的手底下,她再提点提点,应是能拿得出手了。
若是实在是不行,五姑娘入宫人生地不熟,身边伺候的又没个主张可不行。马妈妈怀着这样的想法,问道:“五姑娘可歇息下了?”
“是,方才用了一些栗子糕睡了。”
马妈妈点了点头,却是进去看了一眼又问了石榴好些话才离开。回去禀了姚氏,姚氏又给拨了丫鬟下来,给配齐了庶女的位份。
“奴才瞧着那石榴是个机灵的,只是年岁小些,可以培养,葡萄倒是没见着。”姚氏点了点头,“既是可用之才,五姑娘要入宫的,那身契便不好由宁氏捏着,你带了银子去,若是宁氏不肯,就买了她们的身契。”
马妈妈一惊,听夫人的语气这是要跟三夫人反目了。只不过她想了想,左右三房都只有添乱的份,给三夫人添添堵也好叫她知道这镇南侯府是谁当家。
夫人便是太好性子了,才叫三夫人这样的人给爬到了头上。如今夫人总算不让着她了,便是马妈妈都觉得痛快。
“五姑娘那边可都布置好了吗?”
“回夫人话,屋子都是新着人打扫了,得了夫人您的吩咐,家具这些原都是好的,便没有换,屏风换了新的,被褥帷帐都按照五姑娘自己的要求换了。窗户宣纸也都重新糊好了。”
姚氏点了点头,总有些不放心。到了晚膳的时候真的就出了事情。五姑娘身边的葡萄被三夫人叫人给打了!
姚氏揉了揉头,春鸳忙道:“马妈妈临走前跟奴婢说了,她晌午去的时候听石榴说葡萄得了五姑娘的吩咐去原先的那个耳房取东西去了,说是旧年老夫人赏的一件首饰丢了,让回去找找。”
这宁氏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如今她的银子竟然也不好使了。两个下人的身契要到现在都没能要回来。如今还把庶女身边的丫鬟给打了,不就是一件首饰,五姑娘说是丢了,八成就在那耳房里面。
可宁氏那性子姚氏又不是不知道?她扶起春鸳的手就往宁氏那边去了,去了那边还没走近就听见宁氏尖细的声音。“如今攀了高枝儿了,还惦记着我玉珩院的东西,当着是下作的东西。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她秦世蝶攀上了大房了,打今个儿起就不许她进我三房的门!便是她的走狗都不许!”
姚氏血气上冲,这个宁氏!她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忙推开门进去,宁氏一看,“哎哟,这不是大嫂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因着找着了房子,宁氏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想着左右是要离开这镇南侯府,总算是一府的主母,不用再看姚氏脸色了,因此便不由得瑟起来。
说起话来也没有客气,“我这儿正在训诫下人呢,大嫂身子骨矜贵,可别给吓着了,给我打,打死这个偷东西的贱货!”
葡萄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妈妈按在地上,另一个妈妈拿了三尺长两尺粗的棍子打在身上,葡萄的声音都嘶哑了,怕是有些时候了。
马妈妈见姚氏来了,忙一脸不忿的说道:“要不是奴婢拦着,葡萄早就被打死了,夫人快救救葡萄吧。”
这葡萄是她指名要给五姑娘的人,宁氏竟然敢这般动用私刑,姚氏也着实是气到了。一边被石榴扶着摇摇欲坠的五姑娘秦世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帕子都要捏碎了。殷姨娘被推到了地上。头发都乱作了一团,冲上去就要与宁氏拼命,却被婆子一把给拉住了。
宁氏得意的望着这一群人,姚氏真不信她还真治不了宁氏了。“都给我住手!”
姚氏多年当家,即便是这次奴才的卖身契捏在宁氏手里,可姚氏一句话,她们便吓得不敢动了。
“你们都是死的吗?我才是你们的主母,我让你们打死这个偷东西的贱丫头。黑心肝的东西卖主求荣,攀了高枝儿就忘了根了。”这话看似骂葡萄,仔细听却是在骂五姑娘。
六姑娘站在宁氏身边,挽起袖子也是一脸的泼妇样,姚氏今日才算明白了,这母女俩是一个德行,如今总算是原形毕露了。
“三房还没有分出去住,我还没死呢!宁文嘉别以为你要分出去住我这个做大嫂的就管不着你了。你别忘了你那几个庄子铺子多年亏空,是谁给你补的?是谁哭着喊着求我救她的?我这儿的欠条可还留着呢,还有这些年在府里用的吃的穿的,可都有记录的,你若是非要与我这个大嫂清算清算,那咱们不算清楚了就别想出这个门!”
姚氏一贯贤良淑德,难得放了狠话,宁氏一张脸立即涨成了猪肝色。姚氏气急了,已经喊了宁氏的闺名,这是里子面子都没给宁氏留了。六姑娘一听,急了,“娘,大伯母说的可是真的?咱们不是有很多钱吗?您不是说你这些年……”
六姑娘没说完就被宁氏给捂住了嘴,姚氏冷笑:“宁文嘉,明日午膳之前,我会派人把账给算清楚,亲自送给婆母过目,婆母那边不点头,你休想离开镇南侯府!”
宁氏一下子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