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累了一天,不管出去还是出不去,先休息一晚,恢复精神再说。”
夜间九天仙境寒冷,青筠空有灵力,却无法发动一切咒术御寒,连最基本的行功都做不到,她与凡人无异,冻的脸色发白,双手抱着胳膊发起抖来,寒冷之中叶季晨脱掉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把她裹的严实。
“睡吧。”叶季晨对她一笑,如今她跟青筠差不多都算凡人了,青筠再不休息就是灵力损耗,此界吸收不了灵力,一再消耗下去,两人难免还没老死先饿死在此。
青筠裹着她的衣服,抬头看她道:“你不冷吗?”
“我还好。”叶季晨觉得自己好歹也是天山零下30度锻炼过的。
但锻炼也没锻炼好,冻得打了喷嚏。
“为何说谎骗我?”青筠掀开她裹着自己的外套,撑着起来要把衣物还回去。
叶季晨一味坚持:“你不盖好,可能真的会生病。”顿了顿,开玩笑那样道:“我风寒倒没什么,你这样了不起的冰修士害了风寒,给金峰的人知道,不是要笑死你了。”
她说的风趣,脸上还有一些笑容,青筠皱着眉头道:“笑就笑话吧。”心道,那些人对我嘲讽奚落从来不会少,便只有你和师父待我很好。
“青筠……”叶季晨开口要劝,青筠将外套彻底掀起,动手又将自己的外套除下,两件宽袍大袖的衣物叠加,形成一块毯子似得,将其中一半盖过去道:“师姐,我们一人盖一半吧……”若不如此,只怕对方固执,真的冻病了。
叶季晨本来打算在床边的地上睡,刚要开口,青筠都猜出了道:“地上湿寒,你运不了功,根本抵御不了九天冰冷……”言罢脸庞微热,不敢看她道:“师姐便随我一起睡在床榻,同裹外衣,将就一晚……”
她这主意倒也不是不好。
叶季晨不想再争执,答了一声好,收了夜明珠,掀起衣角躺了进去。青筠往里给她腾了位置,但衣料也就那么多,盖着两个人,叶季晨跟她只能面对面躺着,近在咫尺,叶季晨稍一低头,呼吸热热的都喷在青筠的额角,感觉嘴唇稍向前一些,就可以吻到青筠的额头,叶季晨嗅着满怀的淡淡香气,喉咙发干,控制思绪,静静躺在衣物下不敢动弹。
良久,叶季晨感觉对面的人的身体瑟瑟的还有些发抖。
“还冷吗?”叶季晨轻声开口。
青筠实在难捱的点了头。
万难里,叶季晨伸了胳膊让她躲进自己怀里,将她后背覆盖的衣物裹的再紧一些,牢牢护在身旁道:“坚持一会儿,我们会找到回去的办法。”
“若回不去怎么办?”青筠满心担忧,但钻在她怀里又是另一种奇异的感受,被人呵护着又从心里涌出一些暖意,仿佛手脚也不是那么冰冷了。
叶季晨不愿意讨论这种可能无望的事,岔开话题道:“回不去也没什么,这儿其实也没那么差,景色好看,地点秘密,无人打扰,清静中的清静,只是有一点可十分不好。”
“怎么?”青筠道。
叶季晨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再也变不出花给你了。”
青筠闻言知是玩笑,是她故意逗自己开心的,一丝欣慰道:“有花也好没花也好……”十分小声道:“只要此刻咱们还平安,已经足够。”
叶季晨喜欢她善良懂事,心中一动,忍不住低声唤了道:“筠儿,你说的真好。”
一般师父这么叫,别人都不会喊这么亲热。
青筠第一次被外人这么喊,不知道为何,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被她搂着也有点冷,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出来。
唉。叶季晨承认有点失败,突然这么喊是不是太肉麻太冷了……
“你还好吧。”叶季晨再搂紧一些。
被人结结实实护着,青筠三岁起就睡寒冰床练功,睡到十四岁开始睡木板床,被子有,很少用……大冰法,哪儿会怕冷。家里的毯子之类,说实在的其实是冬季给阿七用的……哦,还给叶季晨用过,上面都是鹿毛,不知道她发现没。
“还好。”青筠答了话,搂着自己的是她除师傅外最喜欢的人,头一次,心中扑通扑通,阿七不知道怎么在她心里乱撞似得,血液都往脑袋流,心道,和天枫师姐在一起的感觉,跟师父在一起不一样,跟其他师姐妹也不一样,跟阿七,白鹤都不一样……
“还冷不冷?”叶季晨问她。
窗外七彩极光不时闪现,月光清澈如水,远处天河的奔流声隐隐传来,青筠枕在她怀里,只摇头说了句不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睡吧。”叶季晨道。
“师姐……”青筠极为小声喊她。
“怎么?”叶季晨回话。
青筠思前想后,脑袋发晕,鬼使神差道:“我……我有点怪,我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毛病,我调试内息也没用。”
“你的伤发作了?”叶季晨担心不已。
“不是。”青筠吸了口气,感觉比那个严重,因为内伤好歹她能知道原因,但这个不一样:“我的心从刚刚你抱着我开始就一直跳,跳的还很快,脑袋发热……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似乎典籍上也没有记载这种伤和病。
叶季晨叹口气,她师妹山里头一姑娘,见识也有限。心想,这症状,一般来说,不是感冒就该是恋爱了。
“筠儿。”叶季晨想半天,管他的,肉麻就肉麻吧,癌症都得过了,有啥怕的,低声开口道:“那不是病。”
“那是什么?”青筠不理解,对她喊筠儿这个事儿也并不想纠正,心中反而泛出花蜜一样的甜。师父喊的严肃又凶,师姐喊起来她觉得格外好听,跟她有时候心情好管阿七叫七七似得。
“有时候,一个人跟另一个人在一起若很开心就会这样。”叶季晨一笑,在她耳边道:“我跟你在一起开心的时候也会这样,你放松点,一会儿就好了,这不算得病受伤。”
“恩。”青筠点了头,老半天把憋心坎的气息吐出来,心中懊恼不已道:“师姐,我放松入定过了,但跳的更严重了……”
叶季晨哭笑不得,只好命令道:“睡不着就数羊,这是凡间的办法,脑子里一只羊跳过去就记一个数,数到自己睡为止。”
她不瞎教还行,瞎教更麻烦,青筠这丫头固执专心一个人,大晚上为了不心跳,在她怀里数羊,等她呼呼大睡了,青筠数羊数的停不下来,一万只了快!急死了,羊蹦的心更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