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玥被明帝封王的那晚,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女子总是临窗而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眼中满是落寞。
每次,梦里的他经过那条路时,总会看到这个场景。
梦里仿佛还出现了他和那个女子的情怨纠葛,只是很模糊,模糊得他看不清楚他和那女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女子死前的那个晚上,曾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
“他回来了,他还是回来了。死人复活,活人赴死。”
女子口中的“他”是谁?“死人复活,活人赴死”是什么意思?女子为何要说这句话?
这些问题孟玥都不清楚。
但他隐约觉得,这些都关乎于鬼神。
他是皇六子恪王,天家后人,自是不信鬼神之说。
然而,这个梦夜夜都做,次次一样,一直持续了两年。
凡事都是如此,一次出现后不信,两次出现后不信,三次出现后可能不信,但无数次出现后就会让人不得不信。
后来,皇帝派遣他去江南处理密事,途中,他布衣装扮,遇到了一名道士。
那道士看着有几分仙风道骨,眉眼间凛冽出一股逼人的气势,虽含着笑,但却无人觉得那真是笑,反倒是觉得他非凡尘中人。
孟玥本不欲搭理他,但那道士却拦了他说:“本道能解梦,不知卿君可否能请本道喝口茶水?”
孟玥本不欲理他,然而那道士却像是知晓了他心中所想,说了句,“浮生万物,有因有果,公子可信人有前世今生?”
孟玥蹙眉,正欲离开。
起初道士不拦着他,静静地含着笑,看着他渐行渐远,却在某一时刻,以凡人无法达到的速度奔至孟玥身前。
“听闻修道之人皆已了却俗事,今日一见,我却觉得虚有其说。”孟玥微微惊心这道士的速度,要追上他何须等他走远了才追,如此看来,这道士倒像是故意在他面前露这一手。
露这一手的目的无非就是让他明白他有非常人的能耐,然而,他明白了他的不凡又如何?
解梦么。
孟玥淡淡地看着他,发现这道士嘴角仍旧含着一丝淡笑。
道士对孟玥的话恍若未闻,他歉意一笑,说道:“方才,本道多有得罪了。”
若是听他解梦,怕是今日还得被他缠着,而今日,他必须秘密拜访常年待在江南的纳兰老将军,若让这道士跟着,难免会坏了事。
罢,就听他一言又如何。
于是,孟玥禀退左右,独自和这道士进了一家茶馆。
“说吧。”
道士不急不慢说道:“王爷禀退了左右,不怕我对王爷下杀手?”
他并未表露身份,然这道士却叫他王爷。
不过看他方才异于常人的举动,此时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意外。
孟玥举杯,淡笑道:“想必凭道长的能耐,想对我等俗世之人做些什么,该是轻而易举吧,既如此,白费力气设防,反而让道长看轻了去。”
“前世今生,你果然没变。”道士低笑一声,“也罢,王爷日理万机,本道这便不废话,接下来,便由本道为王爷解梦吧。”
接着,道士开始解梦。
倒不是平常的你说一句我便解一句的形式,而是那道士自己慢慢说了一个故事。
那故事由一个女人与心上人的缠绵开始。
女子的心上人出身落魄的世家,为了家族荣耀上京赶考。
后来心上人惨死,女子痛不欲生,虽活着,却是生不如死。
她守着她和心上人的爱情,然而,这世间的资源本就是为权贵服务。这世间的资源,包括美人。
她终究是被权贵看上,成为权贵的女人。
她活着,却是比死了还难受。她也想过死,然而,却是因为心上人的生前让她好好活着的话,而苟且偷生。
三年之后,她还是死了。
没有人知道她死的原因,只知道她死得很安详,嘴角含笑,似幸福,又似解脱。
听到这里,孟玥全都明白了,他看着案几桌上的茶水,细小的茶叶打着旋儿地散在杯中各处,彰示着他心中一波一波涌起地惊涛骇浪。
前世?
原来人真的有前世。
他本不信,可不信又如何解释当道士讲出这个故事的时候,他的心有着莫名的抽痛。
而这道士讲的故事,一点一点地,正好与他梦境重合。
梦里那些模糊的事情也都得到了解释。
原来,前世里的他,不是女子的心上人,他爱女子,却得不到女子的爱。他得到女子的人,却得不到女子的心,于是他便做了强取豪夺的权贵。
“今日你讲出这些,有何目的?”孟玥凛冽着视线,盯着道士的眼睛,似乎要从道士的瞳孔看进他的心。
道士并未表示,只说道:“知道本道最喜欢什么吗?”
孟玥蹙眉。
“看着你们这些凡尘众人,为名为利,为爱为仇而自相残杀,真是一件快事。”道士意味深长的说道,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但若只是本道一人快意,也是无趣,这一世,本道便给你透露天机。”
孟玥不语,就算他说得不错。但天机岂是那么好得的,不知听到天机的代价是什么?
“至于代价嘛……”道士却是微微摇头,“日后你就知道了。”
道士说完,不等孟玥言语,便消失在他眼前。
孟玥不知代价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代价,总归会来。
他也不多想,继续按照原计划去拜访纳兰老将军。
纳兰老将军是先帝眼前的红人,先帝在朝时,他位极人臣,一个举动便会引起朝堂的动荡。
这样的人对于整个靖安自然是举足轻重,他的一生也是颇为传奇。
何谓传奇?
当年,先帝在位时,靖安只是大丰朝慕容氏的属国,政治经济文化无不受大丰打压制约。
当时,大丰民间出现了一股势力,欲意鼓动民反,领袖之人姓君名毅,虽出身寒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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