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袁奔山的拳脚。燕人汉子瞥了一眼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少年县令,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那位老夫子哀叹着将司徒烽扶起,经历了北燕败亡的这位老人,心有愧疚的对少年叹道:“北地不应再有燕啊!”
满身伤痕的少年闻言愕然,随之大笑,亡国之奴,竟也学着那风流士子做为万民请愿求太平的可笑事!
老夫子恼怒,甩袖离去。
司徒烽便靠坐在柱子上,继续笑着。
不知何时,一名背负长剑一身黑衣的陌生男人缓缓的出现在他面前,那陌生男人瞥了眼狼狈不堪的司徒烽,那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了几分痛快的笑意,他笑道:“没想到司徒大人的孙子会如此狼狈。”
司徒烽艰难的抬起头来,动了动沾染血水的眼皮子,生涩的问道:“剑侠乐命?”
那陌生男人一怔,随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淡漠道:“我欠你祖父三颗头颅,已经还了一颗,这一次来遗泽县,便是还第二颗来的。”
司徒烽闻言笑了笑,像是说与乐命听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此看来我司徒烽在爷爷心中还是挺有分量的啊,可为何还要把我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颗头颅?一颗怎么能够啊……”
司徒烽猛然坐起,伸手遥指天柱山,怒道:“我要这北地天柱山下还敢自称燕人的畜生都死绝!”
燕人死绝,方得太平。
剑侠乐命不动声色,却是泼了盆冷水,道:“燕人死绝,怕是你爷爷也做不到。”
司徒烽闻言却并没有气馁,收回手,扶着柱子缓缓站起,轻轻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所以就从这遗泽县开始!”
乐命皱眉,强调道:“一颗头颅!”
司徒烽瞥了眼乐命,笑道:“一笔买卖而已,对于暗阁之主的您来说,保证稳赚不陪。”
乐命挑眉,嗤笑道:“和我做买卖?”
司徒烽闻言并无异色,也没有理会乐命语气中的不屑,反而直截了当的说道:“做买卖不是看资格,而是利益!五年之内,我司徒烽能给你暗阁带来上百好手,这笔利益,剑侠您意下如何?”
乐命再次皱眉,陷入了沉思,虽说对方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但既然身为那位老人的孙子,那他说出的话,自然不会只是夸夸其谈。
“我需要做什么?”
“不止一颗头颅!”
乐命笑了笑,又是杀人。
一连月余,县衙大门紧闭,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县令大人再也没有出现过,遗泽县内的燕人看尽了笑话,家家户户无不在讨论这位少年县令的窝囊。
可就在这一天,那个遗泽县的少年县令,于法门外的校场高台上孤身一人叫嚣全县,众人无不错愕,也不知这位少年县令是哪里来的胆气,竟敢如此不知死活。
待全县的人都蜂蛹至此后,才发现高台之上并不是如少年所说的“孤身”那般,分明有着三个人。
乐命负剑立于一旁,神色颇为复杂的看向那少年。
少年手里提着一柄刽子手执刑时所用的虎头大刀,神色凛冽,笑容阴森。而在少年身前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老人。
竟是那古稀之年的老夫子。
遗泽县的燕人颇为敬重这位老夫子,至少别的不说,光是这老夫子自己办的那家私塾,就给遗泽县带来了不少学问,甚至就连袁奔山这般的恶人,小时候也曾跟着老夫子读书识字,否则也不能被老夫子劝住了手脚。
而司徒烽此时却是把刀架在了老夫子的脖子之上,这位古稀老人并没有多余的神色,只是惘然一叹,想不明白此刀为何。
台下的袁奔山怒吼一声,竟然直接飞奔上台,双手如钩,便要夺了司徒烽手中的那把虎头大刀!
司徒烽面不改色,甚至一动未动,而一旁的乐命也没有多余动作,仅仅只是喝了声滚,袁奔山便如遭雷击,猛的摔下了高台,吐血不止。
众人见此皆退了几步,神色惊恐的看着那负剑男子,乐命却是微微闭上双眼,心中一片波澜!
司徒烽怎能想出如此招数?
竟是比他那国手祖父还要彻底!
这时那少年县令终于举起了大刀,台下之人惶恐一片,司徒烽看着众人的神情缓缓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十分阴森,十分可憎!
只听司徒烽大声笑道:“你们这群亡国之奴,丧家野狗,以为没了那牵着狗链子的北燕皇室,便可以逍遥自在了?便可以无所不为了?”
“袁奔山你问的好,你问我这大唐的法律是否能管的到你们燕人头上?我一个月前没有作答,今天便告诉你答案,我大唐的法律自然管不到你们这群畜生身上。”
群情激奋,皆怒目而视那少年,局面简直一触即发。
少年无所谓的笑了笑,继续道:“既然管不到,那我要那七品县令有何用?我消失的这一个月,便是去幽州辞去了这县令官职,更是遣返了所有衙役和捕快,本来时间应该用不了一个月那么久,但我在幽州多留了几天,好不容易才见到了镇边侯,求着他让他接回了这遗泽县内所有的唐人。”
少年傲然笑道:“也就是说,如今整个遗泽县,就我一个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