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看着女孩子明丽的笑觉得讽刺无比,明明这些都是祁邵珩为她做的,现在拿来给她吃,这个女孩子似乎有意给她难堪。“佳人姐,怎么不吃?”以濛看到红了眼眶的女人,拧眉。女人的眼泪啊,真是没用。
“以濛,你误会了,我说这些话并没有什么目的。”通红的眼眶一滴眼泪已经从她的脸颊掉落。
听到佳人的话以濛静立在一边,说道,“佳人姐严重了,您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我自然中知道您说这些话没有什么目的,您说这些自然都是为了我好,我感激您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您别有目的。”
以濛越是自然而然地浅笑,洪佳人的眼眶就越是红得厉害。
好不委屈的模样,以濛看自己面前的佳人垂泪,真的是楚楚可怜,第一次,她突然觉得有女人哭起来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样的眼泪氤氲,想必很多男人见了都会觉得疼惜,但是她是女人不是男人,并不会因为这样委屈的哭相而被打动,反倒觉得诧异至极。
“佳人姐,您怎么了?”她问,“我只是想要好好谢谢您,您何必这样?”
“我知道我今晚惹你不高兴,说了很多你不爱听的话,这都是我的错,你不愿意听以后我再也不会说了。”
“怎么会呢?佳人姐处处为我着想,我哪里会生气,托您的福,我知道了很多以前都不知道的事情,一直找不到机会谢谢你,现在索性就说了吧。”
洪佳人看着以濛,神色怔然,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笑着的女孩子神色让人畏惧。
“你看,我都忘了。”以濛语调平和地对洪佳人说道,“如果不是佳人姐有意让我看到藏书楼里取回来的祁邵珩哲学书里的那些照片,我竟然不知道祁先生年少的时候还有过那样的照片;还有,如果不是佳人姐旁侧敲击的提醒,我怎么会知道一直都不喜欢香薰的祁邵珩其实还是很喜欢古沉香的;自然,最重要的就是今晚了,他有乳糖不耐症,我确实是疏忽了,佳人姐过来帮着送了药又说了这么多的提醒我的话,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感激您呢?”
“以濛,这些事情我真的都不是有意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怎样。”
以濛浅笑着叹了一口气,“今年我刚刚二十四岁,不懂的事情一定还有很多,以后还要多听佳人姐的。”
再也没有办法安稳地就这么静坐着,她红肿着眼眶看向以濛,洪佳人处事向来玲珑,这样的话她要是再听不出来其中的反讽意思,她也太过不明事理。被这样年轻的女孩子直接当面把一切都戳穿,丝毫不加掩饰地指责出来,一向高傲爱面子的洪佳人难以承受。眼眶酸红,不知怎么了,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一向不爱说话的人,今晚似乎的话多了一些,“佳人姐,擅长刺绣,我是不论如何都学不会的,更何况是补钉扣子这样的事情,南苑每次被女佣拿去清洗衣服,上次祁邵珩的扣子掉了,是您在洗衣间帮他钉回去的吧,只是蓝色的绣线太显眼,不适合白衬衫,那件衬衣我没让他再穿。不过,还是多谢您一直肯这么费心。”
如果刚才洪佳人还能自圆其说,现在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眼前这个安静的女孩子会咄咄逼人地将这些话如数说给她听。
喉咙里似乎是被堵住了,失了声,眼泪不停地向下掉,到了最后已经开始浅浅地啜泣起来。
大多数人哭的时候都会隐忍的,因为实在不像在别人面前掉眼泪,但是眼前这个女人是个例外,她似乎连哭起来都好看极了。
以濛想,梨花带雨也不过如此,眼前的女人哭起来不显得狼狈,反而出人意料地漂亮。手指拭掉泪痕的动作可怜。
泪眼朦胧,委屈。
现在的洪佳人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而站在一边过于冷然镇定的她,是不是就像是强抢民女的恶人?
明明觉得情绪不好,想到这儿,以濛似乎是想要笑了,苦闷中作乐,不然这么多压抑的话她也不愿意就这么全都说出来。
“你们那么好,我什么都没有想过。”洪佳人继续说,“你这样误解我,我就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啊,以濛,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多想过……”啜泣的人几乎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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