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只听祁邵珩又说,“总之,可不要冷冰冰的,太理智了一点儿都不可爱。”
她黛眉轻蹙,苍白的脸上嗔怒的怒意并未散尽。
再低头,却见身下的人阖上了眼眸,像是睡了过去。
两天两夜总没有睡衣,抱着她倒是很快就睡熟了。
“阿濛。”睡着的人,在她耳边呓语温雅,“可别再不理我。”
以濛一怔,只觉得眼眶酸疼的厉害,一滴灼烫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滑落,砸在了他的手指上。
————
放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以濛从没有睡得这么久过,她沉睡的连星星似乎都黯淡了,不再眨眼睛。
再度清醒的时候,她的低烧是真的退了,尽管身体酸软无力,但是相比上一次的清醒要好了很多。
一室的寂静,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敲出的清脆声响。
一身简单的家居服,祁邵珩坐在沙发上下棋。
有一通电话打过来,以濛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这里看到通讯设备,是祁邵珩的手机在响,但是坐在沙发上下棋的人岿然不动,像是没有听到手机铃声在响一样。
以濛蹙眉,本来也不想理会,但是在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的名字后,她接了。
向珊,是祁向珊打过来的。
“向珊。”嗓音沙哑,但是内心的焦灼还是让她忍不住最先开口。
“以濛,听你声音怎么了,难道是感冒了?”
“没有。”
还没有等以濛问,就听向珊说道,“以濛大家都说你到国外去接受长期救治了,最近还好吗?”
“国外接受治疗?”
“是啊。”电话另一端,向珊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淼淼,你一直想要帮淼淼找的,淼淼的亲人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内心像是松了一口气。
“淼淼现在已经送给了他的亲人,她的家人很好,你可以放心了,那孩子的病情会渐渐好转的。”
以濛沉默,瞥到室内安然下棋的人若有所思。
“订婚宴当天,以濛还好你没有出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不过还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你母亲......”
“她很不好,不过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恶劣的算计你。还好,有苏家的佣人一早将孩子送了回来,不然我就彻底成了害这孩子间接人。”
以濛摇头,“这不是你的错。”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国内。
向珊站在工作室的走廊里,抬头望着五月一片蔚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至于,之诺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还是和你离开的时候一样,我和向玲都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安心地养好身体,我们等着你回来。”
“好。”
“以濛,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有些诡异吗?似乎是被人安排好了的,向玲让我告诉你......”
.......
向珊和以濛说了很多,她只是静静地在听的同时,内心压抑和焦躁不安的所有问题,一个,一个就那么全部被解开。
包括所有人不明白的这些事情背后所隐藏的东西。
通话不到半个小时,通过向珊的口,让整整十多天被禁足的人,第一次听到了国内的消息。
挂断电话,通话结束。
以濛盘腿坐在牀上,陷入了沉思。
室内,祁邵珩还在下棋。
居高临下的位置,让她可以很清楚看清楚棋盘上的一切局势。
围棋棋艺,以濛自认为自己不差,不是骄纵,是她在祁邵珩之前很久没有真的再遇见过对手。
即使是之诺,他们下棋只能下出平局。
但是,在曾经的宜庄,和祁邵珩下过的几局棋中,她是真的没有赢过一次。
这男人对棋局的掌控力度,让人惊叹,棋局上风云诡谲,他的落子和他的为人处世一样都让人难以猜透。
以濛撑着长期低烧后虚弱的身子下牀,双脚着地的时候她错愕了一下,很多天没有进食,现在双脚却可以支撑她的身体,不会摔倒。
应该是昏睡的时候输过生理盐水和营养液了。
起身下牀,她向前走了两步,直接静默地在祁邵珩的对面坐下。
低头看,围棋棋盘上,黑子怡然大杀四方,白子再无力反击,这局棋白子就要输。
这局棋下得太过有心,给她看的。
往日里,以濛和祁邵珩下棋,她总执白子,而他执黑子,这样故意的让白子失力,不是给她看的又是给谁看的?
可,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认输呢?
过分白.皙的手指,带着病态的苍白,以濛手执白子,手腕虚浮无力,还是落了一子在棋盘上。
看到对面人落下的棋子,祁邵珩不动声色,倒是笑了。
“刚起来,就这么好的兴致。”
“既然,祁先生这么有心安排,我不落入你的圈套是不是太不识趣了。”
“口齿伶俐的很呐。”他喟叹的同时,言语间带着几分沉溺的滋味。
“不。”再落一子,以濛摇头,“我向来自愧不如,比不过你,不然也不会这样莫名其妙地到这里来,还什么都不清楚不明白。”
他笑,“现在不是都清楚了吗?”
“那是祁先生安排的好。”反讽给他听,“向珊一早打过来的电话也是你让她这么做的吧,通过向珊的口把我想知道的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好办法。”
“这么快就想明白了,我就说我家阿濛聪明的很。”
嘴上说着夸奖赞美的温柔话,可手上下棋的手法却丝毫不含糊,黑子再度攻击,又吃了一粒白子。
握紧手里的白子顿了顿,她抬眼,看他,“所以,这所有的一切你一直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祁邵珩沉默,不言不语。
“苏佳慧威胁我,用淼淼算计我,你知道。”她说。
落了一子,她又说,“淼淼的身世你也明白了,这么快就能找到她的家人,倒是我该谢谢你。”
黑子握在手里,听到以濛这么说,他蹙了蹙眉。
嗓音沙哑,以濛继续说,“我只是不明白,被苏佳慧浅显抱走的淼淼,你是怎么让这孩子重新回到向珊的公寓的。”
起身,将一早放在一边的热牛奶递给她,碰触杯子就可以感受到现在的温度适中,祁邵珩将温牛奶放进她手里。
“喝了,就告诉你。”
单手撑在背后的沙发椅上,他眼神里有几分*人的诱哄。
以濛伸手接过了杯子。
低头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祁邵珩重新做回到她的对面,见她听话的喝牛奶,想了想又摸了一颗黑子落入棋盘,自言自语,“果然,还是欠调.教,关几日,就听话了。”
“咳......咳......”听他戏谑的话,正在喝牛奶的以濛一阵呛咳。
他蹙眉,伸手轻拍她的后背,“慢点儿喝,没人跟你抢。”
扶开他的手,因为大肆的呛咳,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病态的红晕。
凝视着她的眼眸,祁邵珩接着刚才她问的话回答她,“其实很简单,阿濛这么聪明一定知道老宅有苏佳慧的人,所以她不来,对你所有的举动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如此,我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苏家有你的人?”
一点通透,他一直都知道他妻子是个聪明人。不多言,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力气。
牛奶杯放在桌面上,以濛单手撑着下巴看祁邵珩,目不转睛,半晌都没有移开视线。
“怎么了?”他还在下棋,“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来了吗?”
以濛说,“祁邵珩其实你一直以来,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包括,她的谎话,还有她心口不一的话。
“阿濛,是说什么?”漫不经心的语调,在春日里显得温和。“好好休养,好好配合心理医生养病,否则怎么对得起你的兄长?”
手里的白子落在地上,以濛震惊后,叹了口气,“就说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查了我和之诺的关系?没有人知道我......”
“很难查吗?”
“所以,这所有的全部你都知道,你默不作声的看我所做的一切,不动声色,是因为你一早就想好了应对全部的策略。”现在的以濛完全有种落入陷阱,被人戏弄的感觉。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狡诈?”他苦笑。
“不,是你太过聪明了。聪明到让我觉得有点心疼。”
听她的话,祁先生有些受*若惊。
“不过,确实也很狡诈。”又再后面加了这么一句。
以濛蜷缩着抱着腿,在沙发上,说,“祁邵珩,何必呢?对我这么好,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