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黛芙华的脸编出这种话来。
“你——”黛芙华恼羞成怒,复又恢复笑颜,变脸比翻书还快,“你想激怒我。”她笃定道,嗤笑一声,“未免太过天真了些。说吧,你手上这把剑是从哪里来的。说出来,我就不去追你师尊。”
拖延时间。
脑海中飞快划过这一行字,玄荥这才反应回来,对方为何选用君霄剑,又为何说了这些有的没的。
只是……难道讨论的太激烈了,没有发现他已经回来了么?
玄荥心内淡淡的微妙,恍惚想起在放逐之地内最后的感悟似乎直接把他的境界给提升了一个大境界。
如今,他气息融于这世间万物中,既如此,就别怪他偷袭了。
锵——
一根冰箭射来,谁都没有注意到,割断长鞭,猝不及防间,黛芙华往后退了三步。
圣君霄很快挣脱,身上的血太多,已看不出是新添上的,还是后来的。
没了鞭子的强迫支撑,他腿一软,玄荥忙一手揽过,让对方靠自己身上。
“师尊……”眼皮无力地耷拉,却没彻底阖上,还在努力寻找着什么,一边找寻一边还带着深深的忧虑。
“我无事。”玄荥很快给对方塞了颗药丸吊命,把人往身后一背,看向黛芙华。
只见她用恋物癖一样的目光看着断成两截的鞭子,气息浮动不稳,分分钟要狂暴化扑上来和他拼命为爱鞭报仇的样子。
玄荥这才想起来这根鞭子似乎是对方心中男神崇明长老送的,“我可以把它补回去。”觉得带着又重伤了的徒弟似乎不可能完整出魔域的他心内又启动一个方案开口道。
结果却与他想象的差十万八千里,只见原本浑身沁出悲凉气息、我见犹怜的美人忽然起身,一脸平静地甩了手中鞭,斩钉截铁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玄荥:……
不愧是被读者称为“变脸女王”的女人。
话音一落,她便是气息暴涨,竟在一瞬之间突破了,化神中期。
玄荥:……
她把目光投向玄荥,“宗主助我突破,我愿护送宗主出魔域。”
玄荥:……
他的表情变得很飘忽,“条件?”
“条件?”她咀嚼着这两个字,最后捉摸不定地笑了,“只想要宗主与令徒为我解答两个疑难。”
“好。”趴在玄荥背上的圣君霄忽然开口。
没来得及说什么的玄荥:……
虽然达成过程出了一点意外,但结果还是一样的,只不过换了个条件得到黛芙华的护送。
至于对方那两个问题,不说,玄荥也猜得到。徒弟同意了,他也没什么好不同意。
而对方会不会在之后下黑手,且看各自手段罢。
半月后,已到魔域口,出去便是落日岭,黛芙华至今无一丝异动,这叫玄荥不由暗暗提防,所幸两人伤势已好转不少,离完全好转自然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却也不会如之前一般无一合之力。
魔域口外。
“第一个问题,”黛芙华深深地凝视着圣君霄的脸庞,最后还是撇开目光,“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明澈道友这把剑的来历。”
“如你所想。”圣君霄提起剑,在阳光下挽了个剑花,背刻“君霄”二字熠熠生辉。
黛芙华目光一凛,俄尔一叹,“它竟已经臣服了。”
剑既臣服,再不可能抢夺。
“第二个问题,敢问明澈道友双亲可在?”
从三十年前,圣君霄就觉得黛芙华看他的目光很古怪,看来不是错觉。
他沉默片刻,识海内忽然响起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不想回答便不用回答。”大不了跑咯。
第一次听到玄荥这样近似无赖的话语,圣君霄不由噗的笑出声,摇了摇头,“师尊,我很好。”遂开口道:“均已仙逝。”
黛芙华姣好的脸庞上出现短暂的空白,好一会儿才回缓过来,好像早有所料,又好像不敢置信,最后只是恍惚地点了点头,“多谢。告辞。”
女人,一旦涉及爱情,真是难用常理揣度。
真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就这样轻轻放过他们。
玄荥、圣君霄对视一眼,踏上飞剑。等两人走远了,身后才传来一道清丽洒脱的女声——
“我黛芙华很少佩服什么人,神淮是一个,玄荥你是第二个,像你们这样的人,死一个,这世上便少一个,如此,岂非太寂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