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求之不得,欣然答应:“赵某正有此意,我前年去白云宫拜歇,遇到了清尘仙长点拨,有些授意恩情,所以早就希望拜入白云宫门下,只是俗事缠身,走脱不得,一直未得机缘。”
宋道士听了赵峥的话大惊失色,那清尘仙长可是赵真君坐下几名亲传弟子之一,眼前这少年与清尘仙长有缘,自己可不敢贸然收之为徒,但实在不甘心放弃发展赵峥这个这么有悟性的信徒:“既然得到过清扬师伯传授,贫道也不好传授你什么,不如这样,明日我就要去诸城,宁真人正好在诸城传道,我带你去见他,说不定你只有一番机缘。”
赵峥听到宋道士叫清尘师伯,不明白自己何时有了三代弟子,不过既然能见那位自己传说中的弟子,赵峥当然乐意:“如此有劳仙长了。”
诸城就是密州的州府所在,如果依宋道士那苦行僧般的脚力,走走停停只怕要七八日才能到,但有了赵峥的马车自然快上许多,两日便到了。
——
赵峥走后第十天,疤脸也拜别了芸娘,去诸城应征当兵。
临走前一夜,疤脸与曾大郎父子二人进行了一次谈话。
“瓜娃子别怕!那人是你爹我杀的,你还是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汉子,没有给咱曾家丢脸。”
曾大郎惊愕看着疤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你都知道了,那个女人她!”
疤脸第一次没有因为曾大郎对芸娘的不尊重打他,他苦笑道:“俺心疼你娘的紧,她一个去雪地,我怎么放心……”说着说着疤脸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看见儿子在自己面前他赶紧搽干净了自己的泪水,他极力在儿子面前维护自己大男人的形象:“你这小兔崽子,杀人的手法那么生,慌慌张张的,怎么可能杀死人。”
疤脸看着自己的儿子同样泪流满面,突然也不说话了,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爹走后,好好照顾你娘,你爹能和你娘处两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咱一点也吃亏。”
父亲在儿子心中总是高大的,见父亲在那女人面前如此自我低贱,曾大郎忍不住爆发出来:“爹哪点不配了!”
疤脸意外的看着自己儿子,然后温柔的搽干曾大郎的泪水:“这是爹最后一次见你哭了,要是下次再看见你哭,老子非揍的连你娘都不认识。”
“是不是觉的你爹特傻?娶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一心一意的对她。”
曾大郎点了点,想到不妥立马又开始摇头。
“你娘也是苦命人,原本你娘是官家小姐,她父亲投降了蒙古人,但两年前蒙古鞑子突然撤走了城内兵力,跑回草原去了,然后金兵趁机攻城,你爹是当时在金军当副都头,手下也是有几百号弟兄的,蒙古鞑子大部分都回去了,靠剩下那几个蒙古鞑子和汉兵,那能抵挡住我们,城破之后,将军纵容我们大肆抢掠,然后你娘的家族被视为金国叛徒,自然难逃一劫,你娘受尽了屈辱……你娘曾经对俺有恩,当时俺怒极攻心,将你娘救了出来,利用职务之便带着你娘逃回了家,我这脸上的疤痕就是那个时候得的。”
“你娘是俺的恩人,俺却也算是她的仇人,恩将仇报,她做些报复的事情也是在理……”疤脸心中的苦涩在心中翻搅,却执意向儿子到处这些秘密。
这些话闷在心里许久了,不吐不快。
“爹,那女人对你有什么恩情?
疤脸像是陷入了幸福的回忆,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那只是一个乞丐遇到官家小姐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女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疤脸摇头:“不知道,她哪里会知道,当年她的随手的一番善举,才让俺活到今天。现在俺更不敢说了,说来说去还是俺欠她的,你娘注定不属于俺这类人,跟了俺两年,俺也知足了……你爹我没当上将军之前是不会回来的,你娘再次之前若是要走,你不要拦,要带走什么东西你也能阻止。知道没?”
曾大郎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一时间心中的痛苦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他不知道该恨谁了。
疤脸看着纠结的儿子,踹了他一脚:“想不明白就别想了,等你遇到一个如你娘一般的女子便会明白你爹所做的一切了。”
说道这里,疤脸又低沉了许多,收回刚才的话:“但愿你不要让你遇到像你娘的女人,安安稳稳过往这一生就行了。”
“老子回来之后希望能报上孙子,隔壁的小丫对你有意思,你也别挑剔。”
曾大郎倔强的摇了摇头:“街头的翠云才行!”
疤脸笑了笑,也不鼓励儿子,碎了一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终究是只能想想,要真在一起,那才是天理不容。只是在没有明白本心,认清自己之前,又有谁知道自己是癞蛤蟆还是天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