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过了金玉郎,她站起身仰头对着段人龙喊:“先让他把孩子交出来!”
段人龙收回手,用手枪柄轻轻一磕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的感叹:“啊,我忘了!”
可不是,金玉郎的身后,还藏着个不知所踪的崽子呢!
调转枪口对着天空,段人龙还是开了一枪,然后把手枪揣回了怀里。回头又看了陆健儿一眼,他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唯独有点惋惜,感觉陆健儿死得不值——陆健儿要是死在了战场上,或死在了自己手里,也算是他快意恩仇一场。可他偏偏是死在了金玉郎的手里,简直是死得荒诞可笑。
对着陆健儿叹了口气,他向着卫兵伸了手:“刀。”
卫兵立刻拔出佩刀奉上,而他接过佩刀走向陆健儿,单膝跪下,将僵硬了的陆健儿放倒在地。
然后他挥刀斩下了陆健儿的头。
从裤兜里掏出一条丝绸手帕,他给陆健儿擦了擦脸,然后丢下手帕,他抓着头发拎起人头,转向了卫兵。将人头滴溜溜的扔向了卫兵们,他发了话:“找根杆子把它挂起来,示众。”
卫兵们吓了一跳,但是谁也不敢表现出惊恐来,站在最前方的卫兵责无旁贷的接住了人头,没敢言语,双手保持着接人头的姿势,他快步下楼去找杆子。而段人龙又踢了那无头尸首一脚:“把他埋了吧。”
然后他也下楼出了教堂,在前院和妹妹会合。兄妹二人围着金玉郎,一起低头看了半晌,末了段人龙开了口:“是不是摔坏了?”
段人凤横了他一眼:“你就不好问完再摔?”
“你不知道,这小子太可恨,还敢对我顶嘴,我一急眼,就动了手。”
“没涵养。”
“我还是太年轻。”
段人凤低头望向了金玉郎:“不会是要死吧?”
段人龙没回答,心里有点怕金玉郎死,因为金玉郎一死,北京城那么大,他上哪儿找他那个外甥崽子去?这几个月来,他和妹妹没少互相埋怨,段人凤当初撤离县城的时候,以为他爱那个崽子,必定会想着带上,所以自己就空着手和张福生先走了一步;段人龙则是因此第一次骂了妹妹傻,说她“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兄妹二人还险些为此打了一架——幸有张福生在中间拦着,没打起来。
“福生呢?”他换了话题。
“马上就到。”
“我现在一看这小子,心里就发慌。你可给我放明白点儿,别让他再骗一场。福生那人真挺不错的,反正我是看上他了,将来你要再嫁人,嫁给福生就挺好。”
“不嫁更好。”
“随你的便。”
话音落下,他一招手,招来了一名副官和两名勤务兵:“找副担架,把他抬走,让军医给他看看,别让他死了。”
副官答应一声,和勤务兵合力运走了金玉郎。段氏兄妹停在原地,无缘无故的又对视了片刻,末了段人龙说道:“我看其实就是你故意想把崽子扔了,但你不好意思承认,所以回头就赖到了我身上。”
段人凤道:“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