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可惜郑红梅没有一丁点打算让儿子出去和这些记者打交道的心思,无论郑红军怎么说,都不为人所动。
郑红军也只能腹诽姐姐的妇人之见。
中午,又春回家拿了一趟东西。
包括换洗的厚外套、裤子、袜子之类的,严立川借给又春的羽绒服,也让又春将衣服拿到干洗店洗干净了。
这次回家,拿了一个大大的塑料袋,将严立川的衣服包起来,回学校的时候还给他。
看到又春,奶奶黎母很高兴。
两个月不见,黎母更瘦了,脸颊都已经吸腮。
整个人暮气沉沉,有一种随时都会离开的感觉。看得又春既难受又愧疚。
“瘦了。”
黎母握着又春的手,“怎么都不好好吃饭,你看你脸上都没有多少肉了,你小时候胖乎乎的多好看,现在都丑了。”
“没,现在都流行我这样的,同学们都可羡慕我了。”又春宽慰奶奶说道。
“胡说八道,羡慕你什么,排骨吗?”黎母抚摸着孙子的头,“你妈最近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早出晚归的,你爸爸出发了,家里就我一个,你要是有空的话,就来看看我,我大概很快就要看你爷爷去了,真要去了那个地方,就见不到你了。”
又春眼睛红了,“没,奶奶一定会好起来的。”
“别哄我了,你好好学习,多多吃饭,养好身体,以前奶总想着你成为这家那家,现在奶奶就希望你健健康康的。”黎母哑着喉咙说道。
“在学校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别和小同学搁气。”孙子走前,黎母还在絮叨。
老人已经病得起身都很难,又春收拾东西离开时,老人却硬撑着身体,送孙子下楼,她在风口上,站了很久,一直听不到孙子的脚步声,才缓缓地关上门。
步履蹒跚的老人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也许很快,她就要见老伴儿了。
骑车回学校的路上,又春看到了吕明的母亲。
吕明的妈妈看到又春,老远就开始嚷嚷,“又春啊,你爸爸出院了没,还能站起来不?”
吕明妈妈的声音嚷嚷着全院子都能听到,很多人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又看着又春。
又春没有搭理她,骑着自行车飞快离开。
吕明的母亲见状,觉得贝又春落了面子,在后面狠狠啐了又春一口,“什么玩意儿,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小杂-种!”
下午放学,又春回到阔别已久的418宿舍,宿舍的人都很惊讶。
“回来了?”
“嗯。”又春轻轻地应了一声。
“你还去医院吗?”
“不定时去一下,我家里说不需要我了,我就回来了。”
又春将严立川的衣服还给他,“洗好了,谢谢。”
严立川接过衣服,“嗯,要是需要的话,再给我说。”
宿舍里谁也没提又春爸爸车祸的事情,他们也没想到,那个给他们买包子的叔叔,居然会因为车祸做了截肢手术。
他们无法想象又春经历了怎样的波折,也无法想象,这样的灾难若是降临到他们头上会怎么样。
所有的安慰都变得苍白。
他们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像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不多言不多语,似乎就是对少年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