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考上头三家,显然不是随便说说的。
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管如何怨他,但还是心疼的,大林氏徐徐走了走去对小儿说道:“如今秋燥,喝了这碗百合汤吧。“
范嘉平心思紊乱,如今见了母亲只能强露出一丝笑容来,“我现在这忙着呢,这汤,还是母亲自己喝了吧。”
忙?大林氏看了一眼范嘉平手中的书册,居然是拿反了的,她指着书册似笑非笑道:“你忙得连书都拿反了?”
范嘉平手一抖,好好的一本书册掉到了地上。
大林氏叹了一口气,帮他将书册捡了起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练一本书都拿反呢?”
范嘉平去书院之前,是大林氏一手养大,母亲偏向幼子,这本来便是常事,他在书院里身上的里衣,有哪件不是母亲亲手缝制的?
范嘉平低了头,鼓起勇气问道:“母亲,你当时为什么不同意我与凝姐儿?”他实在是看不破,只能来问问将他放在手里的人。
居然主动与我提起此事?大林氏有些惊讶,认真答道:“我并不曾因为她的身份而看低她。你大哥曾去乡间去见过她的前未婚夫,并没有她说的那么昏庸,相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范嘉平眼中闪过一丝伤痛,理智上虽然信了,但是情感上却有些难受,他站起了身子对大林氏道:“母亲,我要再回一次白鹭书院。”去看看那未婚夫是不是有如她说的那样混蛋。
如今离科考只有三个月了,范嘉平要出远门是十分不理智的决定,但若是小儿能去除这心魔,就算迟一年又如何?大林氏心中已经应了,但口上还是说:“此事可大可小,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你还是与你父兄先商议一番吧。”
范嘉平点了点头,羞愧的低下头道:“我虽已成年,但反甲的门楣还是由父兄撑起,我觉得十分惭愧。”
大林氏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只劝慰道:“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夜了,范嘉平去了范大人的书房,范大人早就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从妻子那儿了解了,他虽然重视大儿,但是在行为上,也偏疼小儿一些,沉吟了半晌道:“你花一个月时间去白鹭书院转转,只不过别忘了温书。你的学问已滚瓜烂熟,三个月还是要参加科考的。”他们范家唯一要感谢那位宁小姐的便是她是范嘉平读书的动力了,若不是她,范嘉平只怕还在拖拖拉拉呢。
范嘉平低头应了。
范大人还是不放心道:“以后你要明白,读书是为了国家为了众生,而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范嘉平听了,面色有些红,范大人不想与他再多说,只让他退下了。
范嘉平与父亲说完,又来到了范晟睿的院子,他白天刚与柳依依有了口角,又被宁凝指出了曾与柳依依有过暗地的婚约,并不好再进大哥的院子,是请了小厮进去回报。
柳依依听到此事,有些不愉的对范晟睿道:“倒是个小心眼的,我让他看清了宁凝的面目,起码他也要来谢谢我一番吧。”
这话说的没有任何旖旎,范晟睿笑了笑道:“他落魄的一面都让你看到了,如今只怕面对,还有些害羞呢。”
呵,害羞?柳依依继续去喝大林氏派小丫鬟给她倒来的那碗汤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只要宁凝不嫁进来,范府都不会落得上世那般下场。
范晟睿走了出去,他的院口按着柳依依的喜好移来了一颗大的桂花树,秋日来了,随便吸一口气,都是沁香入脾的。
范嘉平如今便站在了那颗桂花树下,“大哥,我要回白鹭书院一趟。”
毕竟是两兄弟,他不说,范晟睿便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只点头道:“有的事,要自己去看看才能明了的。”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似的,“依姐儿带着钟祺去为难宁凝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而已。”这边是不希望范嘉平因为此事与柳依依出了间隙,帮柳依依辩解了。
范嘉平强笑了一下道:“大哥不用说,我明白的。”当时阖府都反对他与宁凝的事,作为大林氏的亲外甥女儿柳依依也是为了帮大林氏解忧而已。
“你去白鹭书院还是要认真读书,以你的能力,这次科考必定上榜。”两父子的话倒是一模一样。
范嘉平点了点头,“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