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说的兴头,连比带划,比之外面的说书先生还要胜出几分去。哪里注意到眼前的两位贵客已是变了脸色,半天未置一词。
“二位,还需要小的帮忙吗?”陡然间觉悟,小二一时半会想不透自己********,畏畏缩缩的双腿直打哆嗦。
李墨林挥退了店小二,转而向白蘅看去,但见其脸色煞白,双目无神,许久不动好似个木头人一般。
“令尊足智多谋,白家不仅与朝廷做的好买卖,商号更是遍及天下。以他的心智怎会容忍门内子女毁他声誉,芯儿这遭去而复返布局缜密,设计巧妙,令人自叹弗如啊!”
“不,我不会让芯儿嫁给皇上,芯儿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了解。若是被骗入皇宫,只怕是生生的逼她走上绝路,我怎能坐视不理?”白蘅放在桌上的双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贝齿轻咬朱唇,痛苦神情令人怜惜。
外面锣鼓喧天,屋内的两人却陷入冰窖般的沉静,李墨林心中暗叹,“虽对白谦所作所为有几分怀疑,但是到底不想捅破,没料到世事皆有他的缘法,该来的就是想躲也躲不过。”
“事到如今,难道你要与白家相抗衡不成,若真是如此恐落得个家族罪人也未可知。”李墨林不无担忧的劝说道。
白蘅抿唇凝思许久方道,“此事不知祖母她老人家知道与否,她平日里对我们这些孙子、孙女疼爱异常,我想她不会轻易的送芯儿进宫。”
李墨林端起面前的茶盅放于鼻下闻了闻,极好的上品龙井,想来一年内皇宫也未必能得多少,望月楼竟然用之待客。表面看着不过是座一般无二的酒楼,想来背景深厚,可谓知望月楼知望月楼之酒菜却不知望月楼之心矣!
“你当真觉得白老夫人会以白芯为重,而反对令尊大人的计策?”悠悠然品完茶,把玩着茶具,虽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早洞穿一切。
白蘅犹豫了,迟疑着不肯说话。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自然比李墨林还要清楚,但是即便知道又如何。眼下除了祖母能够阻止父亲的机谋,谁又有话语权,能够说动他放弃送白芯进宫呢。
“我虽没有十足的把握劝说祖母,但是总不能坐视不理,任由芯儿被蒙在鼓里再回那个她九死一生逃出的地方。”白蘅毅然站起身来,推门穿过人群出了望月楼。
李墨林深深一叹,看向窗外的戏台,声声鼓起,句句唱腔,果然是京城之中数得着的戏班子,只一眼便再移不开了。
但听其唱道:忆对中秋丹桂丛。花在杯中。月在杯中。今宵楼上一尊同。云湿纱窗。雨湿纱窗。
浑欲乘风问化工。路也难通。信也难通。满堂惟有烛花红。杯且从容。歌且从容。
正值午睡后的时辰,白母今儿个难得的打了个盹,是以精神头十分好。大姨娘身子不舒服留在房内歇息,只夏姨娘与风姨娘在此陪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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