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哥哥,说不得三年前已是没了我。”惜恩毫不避讳的拉了延瑞到桌前坐下,兄妹二人对面而坐,颇有种恍若隔世的迷离。
“先别说话,想必你这一路不太平,吃饱喝足再说。”惜恩夹起一筷子的鹿肉放进延瑞面前的碟子里,“比不得娘的手艺,哥哥好歹凑合着吃一口。”
延瑞此刻已是饿的前心贴后背,再顾不得其他。拿起筷子,甩开腮帮子一顿呼喝海塞,直将一桌子菜去了大半方才停了手。
“路上遭了贼,盘缠尽数被偷个精光。我是一路讨饭才到得京城,好歹没有错过你大喜的日子,不然回去可怎么向爹娘交差。”延瑞憨厚的擦了把嘴巴,呵呵傻笑道。好像他两个月的辛苦这一刻都算不得什么,只有见到妹妹,参加妹妹的婚礼。那才是最重要的。
惜恩突然有点语塞,眼泪夺眶而出。自己的终身大事,除了娘从闲云小筑不断的捎话来各种叮嘱,白府里至今未见有甚大动静,全都是自己在慢慢打理。而和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陈家却派出唯一的儿子,千里迢迢的赶来京城探望,这是什么样的感情。
“爹娘两位老人家可还好,我老牛叔和牛婶子的老寒腿好些了没有?”
“他们几个都好着呢,我娘将牛婶子接到了葫芦屯,两个老太太有个伴,也方便照料。老牛叔现在也能帮着看看门,偶尔还能吼上两嗓子,活得别提多滋润。他们俩没事就人前人后的叨叨,这都是托他们干女儿的福,不然一把老骨头早八百年前就化成了灰。”延瑞一说起葫芦屯就来了劲,眉飞色舞,全没了刚才的局促神情。
惜恩听得连连点头,“爹娘最是菩萨心肠,这样最好,也免了我整天牵肠挂肚的。我下月从账上每月再加拨些银子过去,人多,花销自然就多,难免的。”
延瑞急得连连摆手,“快别这样,爹说你给咱家里的银子只怕是他老人家这辈子做梦也不敢想的,就是咱陈家三代不做活,坐吃坐喝也花不完。”
惜恩欣慰的笑笑,这话倒是真的,她不仅每一个季度给葫芦屯陈家按成分红利,就这个数大概也有三五千两的白银。另算上她要的那些子绫罗绸缎,都是按照京城的进价付银子,更是个大头,少说也有一两千两的。
“爹娘和老牛叔、牛婶子直叨咕路途遥远,他们不能亲眼看到你嫁人,难过的睡不着觉,这不就打发我来了。”延瑞自豪的说着,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个小巧的荷包来,“多亏我聪明,银子藏的严实,不然也要落了那起子贼人手里。”
惜恩诧异的打开荷包,里面是一张银票,再看那上面的额度,不由得惊在原地,“一百万两”,这绝对是陈家除了老宅子外所有能动的银子总和。
“爹娘说要给你送笔嫁妆,城里不比咱乡下,就是少点,妹妹别嫌弃。”
惜恩已是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原以为已是对陈家尽心尽力,以为给了他们足够的报偿。可是在这一百万两银票面前,在讨饭进京也舍不得花自己嫁妆的陈延瑞面前,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人间真情。真情,有时候和血缘无关,它只与人的心相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