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拿了灯罩将如豆的灯光掩上,室内光线越发暗了下来。
惜恩已是疲倦至极,却无论如何睡不踏实,眼下身陷囹圄,又无法跟他人言说,该如何是好。直至天将明,方昏昏沉沉的入了梦乡。
第二日醒来之时,只觉浑身散了架子的倦怠,大抵累极了之后的反应,但是脑子却出奇的清醒。
“你醒了?要不要喝口水?”李墨林笑眯眯的伸过脑袋来。他已是来了好一刻,好容易劝说青莺去给小姐做顿吃的,才将人打发走了。醒了端茶倒水,自是那包子丫头千叮咛万嘱咐了的。
惜恩瞪着一双辉然的杏仁眼,抿着有些许惨白的樱唇,自不说话,意思却也都够了。
“你别这样看我,我可是抽出自己熟读圣贤书的时间过来照顾你。左右还不是看在包子——不是,青莺那丫头守了你一夜的份上,再说你也不至于如此不心疼自己的丫鬟吧。”李墨林着一身酱色长衫,腰间同色的腰带滚了祥云边儿,容光焕发,想来昨夜休息的不错。
“奴婢自然是用来使唤的,李少爷若是如此看重她,那么君子成人之美,就送与你岂不是更好。”
“你不是君子,你是女子,所以就不用我了,你还是自己留着用比较好。”李墨林忙换了脸色,“嘻嘻”笑着端了水送到惜恩面前。
“听说你昨夜不慎落入入水中,到底是何人所为?”李墨林一双星眸注视着惜恩,顿了一下又道,“你实在没必要找些个谎话敷衍于我。”
惜恩本还觉得这李墨林特过油滑,昨夜的一点好感正消失殆尽。此刻见他问的一本正经,不觉又奇怪道,“你怎知我不是自己疏忽大意而掉了下去?”
“我已是前去仔细检查过,你落水的地方船舷勾破了衣裙。若是真如你所说自己站在船舷上不慎落水,怎会有此种情形出现。只能是你从船里被人推入水里,或是觉察到危险而主动跳水。”李墨林分析的丝丝入扣,一双星目越发的深不见底,两道剑眉稍稍皱起,薄唇微闭,神情甚是凝重。
惜恩闭了嘴吧,心中已是起了惊涛骇浪,一件件往事走马灯似的闪过脑海,口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养着老牛叔,又帮陈家将生意做大,更扶植我李家染坊,如何就不能让我尽些绵薄之力帮助于你!”
“这些都是我应当的,然而你却没必要卷进这场是非之中,李少爷前途无量,正该临窗苦读,实不该为此等小事分心。”惜恩稳了稳心神,娓娓道来,语重心长,却不似她这等年龄女子应有的成熟模样。
“功名,功名,你小小年纪,如花模样,如何就陷进了功名利禄之中,我素日觉得你是个超脱之人,想来也不过蝇营狗苟蠹虫一般!”李墨林气恼的站起身来,心中着急,又担心伤了惜恩的心,赌气一顿痛骂。岂料惜恩也是满腹伤感,见其这般无礼,气的一伸手将个迎枕照着李墨林头脸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