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打门声,吓得心惊肉跳。
“孩子他爹,好像是延瑞回来了。”陈夫人心细,利索的下了床,点着蜡烛。
“爹,出事了,我妹子被官府抓去了!”延瑞一头钻进房里,着急跺脚道。
陈掌柜看着儿子,一身灰尘,两只鞋好似水里捞出来一般,湿漉漉的,又粘满了泥土,满头满脸的汗水,头发也糊在了脸上,长衫刮破了几处在地上拖着,活脱脱一个叫花子模样。
“别急,有事慢慢说,惜恩到底怎么了?”陈掌柜安慰着儿子。
陈夫人给儿子倒了杯茶,又拿了条毛巾过来给其擦脸。
延瑞冷静下来,这才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爹,这事咋办,那几个人如今还在医馆里躺着,若是真有个好歹,我惜恩妹子岂不是?”他素来憨厚老实,自惜恩到来,便一直当其如亲妹妹一般。此刻想起妹妹受苦且生死未卜,真是悲从中来,那眼泪竟是哗哗的止不住。
陈夫人也乱了手脚,指着陈掌柜埋怨,“都是你的过错,只说她是个伶俐的,心思细密,却不想那也是个娇娇女孩儿家,眼下遭了人算计,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说着也嘤嘤的哭泣起来。
陈掌柜倒还算冷静,心中思忖,“我陈家素来也不曾与人结怨,今日这事或许只为了冲惜恩身上那些银子而去,到底是我疏忽了,让她一个女子独自出门,被人盯了梢,使了绊子。”
“老二,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陈掌柜请来二弟商量,与官府打交道,他自然的想起来自家这现有的“官爷”。
陈二爷回来这些时日,终于得到大哥的另眼相看
很是得意。架起了二郎腿,双手一弹那长衫下摆,“这个嘛,还得兄弟我前去拜会一下县衙的马大人再说。”
陈碧云今晚宿在妹妹房内,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又惊又喜。这一招即便不能把白惜恩赶出陈家去,也必然泼得她一身脏水,看她还敢得意忘形的满天下跑?
“姐姐,你说谁会跟白惜恩过不去?”湘湘被刚才一阵闹,搅惹的睡不着,转过身来找姐姐说心事。
“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叫花子,谁猜得透?
湘湘想想这个道理倒极是,自言自语道,“我的大仇总算报了。
卯时中,陈碧云便起身梳洗了往爹娘房里问安。
陈二爷早已是准备停当,正自在悠闲的端着杯茶水,揣摩今儿个见到县太爷该怎样说话行事。忽而听到外面有动静,惊喜往外看去,见是自己的女儿进来,便没了笑色。
“爹爹今日是打算替那小叫花子求情去?”陈碧云有些子不悦,但是思量爹素来是个讲究“忠孝礼义”的道学家,便改了口气,“女儿担心的是,眼下您老的调令还未下来,如今又去替人求情儿,若是朝廷到时候仔细询问起您的地方威望,这岂不是一处隐患?”
陈二爷放下茶盅,“不走这一遭,只怕那调令永远也别指望下来,你女孩儿家闲时多读些《女德》罢了,无须管这些份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