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六岁成举人,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到了考进士咋就忽然不行了呢?”
李墨林:“爹,中进士不在学问深浅,更不在才情大小,关键是得胡说,你得--”。
李掌柜一拍桌子,浑身发抖:“你要不胡说早就考上了!”
李墨林低头:“我说的都是真话!”
李掌柜鼻子出冷气:“你把秦皇汉武骂了个遍,这是真话?要不是人家考官好,早把你办起来了!”
“这是行家法呢?我说姐夫,不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不懂道理,你也忒苛刻了点,这葫芦屯里还有比咱墨林更能耐的孩子?你也宽着点,别把个好孩子给逼的太紧了。”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妇人走了进来,人到中年有些许发福,脸出奇的胖圆,真好比十五的满月一般,就是鼓了些。走起路来摇摇摆摆,那脸上和身上的肉都有些打颤。
李夫人连忙站起身来迎接,这来的正是她娘家妹子——嫁给了李家的旁支兄弟李栓,所以也算是李家的人,。
“妹妹,你怎么得空过来?快坐下说话。”
李墨林见势,脚底抹油,一溜烟的出了门。
李掌柜的还想说什么,张开嘴,终是没说出来,由不得心里长叹一声。
“我说姐夫,你老人家有闲心管大外甥,就没功夫把这染坊的生意好好打理一下。瞧陈家都把咱压得没法子活了!”
一提这个由头,李家夫妇顿时沉默了下来。
“让我说,陈家好就好在他们新收养的闺女身上,一个小乞丐,如今得了陈家的甜头,可不全心意的想着报恩。”
李夫人接过话头,“可不正是这个理,那丫头原也算是有些个见识,才来半年多的功夫,半个葫芦屯的染布生意都被她招揽了去。我们和顺染坊如今接的布匹还没有以前的一半,照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呢?”
李掌柜的也跟着叹气,以往和顺染坊也算是葫芦屯数一数二的大染坊,没想到眼下只能吃人家扔下的一点残羹冷炙。
“嘿嘿,姐姐、姐夫可听妹妹一个主意,保准皆大欢喜,既不伤和气,又能将那丫头支走。”
“这估计不太可能啊,陈家把那丫头当作宝贝一样,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打发走,你可不许瞎折腾。违法乱纪的事情咱不做。”陈掌柜打断了妻妹的话,他自认还算是个守规矩的买卖人。用手指了指墙上挂着一副字画,正是冯梦龙的句子,“任凭波浪翻天起,自有中流稳渡舟。”也可见李掌柜生意场上的态度。
“看姐夫想哪里去了,妹妹我是那样的人?!”李夫人的妹子有些子不悦,但是转瞬间又喜笑颜开道,“早起县衙门里派人到我门上拜访,这可是天大的脸面,瞧这是什么?”一只白白胖胖,如刚出锅的大馍馍样的手心里亮出锭白花花的银子来。
李夫人从妹妹手里拿过银子,是九成新的龙纹官银,“县老爷能找你办事?”
“哼!不是县老爷,是县老爷的夫人,怎么样,妹妹我还是有些个体面的吧?”
李夫人催促道,“快说,少在这打马虎眼,待会你姐夫急了,再不让李二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