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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是专程去见慕雨蓉,从在金銮殿上审问慕昭霖那天起,慕雪芙就没见过她。她觉得走之前还是要来看她一次,有些话必须要说。
通往未央宫的道路,干净的没有一片落叶,引着她通往皇后宫里的两名宫娥对她毕恭毕敬,垂眉顺眼,很有规矩。
如今这后宫也不像以前一样了,景宇将前朝清理干净,顺带也将后宫清洗了一番。像太后的人,还有曾在皇后受难时踩上一脚的人,都统统处死了。
景宇这么做,一方面是清理后宫余孽,另一方面也是为慕雨蓉立威。
平时慕雨蓉太心善,对待任何宫人从不苛待,使得有些人反而轻视了她。而景宇这番作为,也让整个后宫再无人敢对皇后有任何小视。
虽然已经知道宸王妃不是皇后的亲妹,可谁又敢有半分怠慢哪,自然是恭恭敬敬。
皇宫内院雕梁画柱,行走在长廊,目光所触之处皆是美景。以前她走路从来只想着目标,却忽略了走过来的风景。今日一见,才发觉其瑰丽景色。
长廊十字路口,从前方横穿过一队捧着鲜花花盆的宫女,见到慕雪芙,连忙放下手中的花盆向慕雪行礼问安。
慕雪芙叫起,悠然的从她们身边走过,却被人喊住,“宸王妃留步。”
一声柔柔的声音,使得慕雪芙猛然回头,这样的声音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这声音太像她的母亲了。
看清叫住她的人的面目,慕雪芙心头一滞,竟有六分与母亲相像。只是这女人很年轻,看上去也就比她大上一两岁。
“下贱的东西,不想活了吗?宸王妃也是你叫的?”带着她的老嬷嬷上前就掐了那个宫娥一把,嘴里还咒骂着。
慕雪芙扬了扬手,示意她停手,看着与母亲想象的女人道:“你是谁?为何叫住我?”
那女人被掐的险些掉下泪,又不敢,只在眼眶里噙着。她楚楚的目光望向慕雪芙,恭敬的跪在地上,“回宸王妃的话,奴婢曾是罪臣慕昭霖的妾室,奴婢只是想问相爷他是否安好?”
慕雪芙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那个她曾经从房顶上偷窥的女人。也就是慕昭霖后来纳得那位娇夫人,听说最为得宠。当时她只看到了背影,未见到脸,原来她的脸竟那么像母亲,甚至说话的声音都那么像。
看来她还不知道慕昭霖已经死了的消息,所以才会向自己打听慕昭霖的消息。
慕雪芙挥开他人,只留她与自己说话,“你倒是长情,这个时候还惦念着他。”
上下打量着她,慕雪芙妙目轻轻一转,“你现在这样,间接也是拜他所赐,难道你不怨恨他吗?”
娇夫人柔和微笑,似唇际拢着和煦的春光,“相爷对我有恩,救我于烟花之地,又对我宠爱有加,我怎会怨恨他?他虽犯了大错,但于我,没有再比他再好的人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与娘亲的笑容竟如出一辙,都是恬静而美好,慕雪芙不禁有些看痴了。也明白慕昭霖为什么将她从烟花之地带走,只因她长得像母亲。
娇夫人,在慕昭霖心里她应该是母亲的替身吧。
仿佛猜透了慕雪芙的心思,她轻轻一笑,道:“王妃是想说我只是王妃母亲的代替品吗?”她很坦然,“我确实是,从相爷将我带回相府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给我赎身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像他心爱的女人。所以从始至终我都明白自己的价值,只是我一直以为相爷心爱的女人是原配夫人,直到最后才知道,原来相爷心爱的女人竟然是镇国将军夫人。”
“做一个替身你甘心吗?”她这种淡然倒是让慕雪芙很是欣赏。
“有什么不甘心的?总比一双玉臂千人枕要好的太多。”娇夫人笑的有些苦涩,眉宇间微微一动,仿佛有不好回忆的片段从脑海中掠过。
禀了禀气,她攥起了手心,“王妃可以告诉奴婢相爷他现在如何?”
慕雪芙直言道:“今日已经下葬了。”
眼中有泪花闪烁,娇夫人却自始至终含着笑,“死得痛苦吗?听说皇上处以他凌迟。”
慕雪芙道:“不痛苦,一眨眼的功夫,没怎么受罪。”
娇夫人璀然一笑,“那就好,那就好,不用受千刀万剐的折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转过身,不知往哪里走,只喃喃如梦呓,“那就好······那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