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确实很难过,但崔可茵并不想安慰她。
沉默了一会儿,容姑姑出来道:“娘娘,太后娘娘醒了。”
于是两人一起站起来,走向里间。
太后跟刚才保持一样的姿势,只是紧闭的双眼睁开了,望着屋顶,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
崔可茵行礼,道:“母后受惊了。”
她刚站起来,还没站稳,一团灰蒙蒙的东西迎面砸了过来。好在一直跟在身边的赵嬷嬷眼明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把这团灰蒙蒙的东西挡飞。
崔可茵侧眸一看,是个灰色迎枕。
“你还来干什么?”太后看都没看她,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巴不得哀家早点死了,半夜里派人来暗杀哀家,幸好贼人见到哀家的首饰,见财眼开。要不然,哀家早就遂了你的愿,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绿莹面现怒色,额头青筋暴跳。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崔可茵笑了,上前两步,在太后床榻前坐下,在她耳边,轻道:“母后说错了,儿媳若真想手上沾血,何必让贼人进来?”
不像你,血上沾了很多条人命。为了把戏演得真些,连昨晚值夜的宫人都勒死了。要杀你,何必假手他人,一杯鸠酒足够了。
太后盖在被里的身体僵了一下,脸色攸的苍白如纸。
崔可茵再用大家都听到的声音道:“母后受到惊吓,言语不当也是有的。儿媳自问一向待母后不差,衣食供养不缺,不知母后为何会如此想?真是让儿媳百辞莫辩。”
要是别的女子,这个时候必定会拭拭眼角。虽然眼角一滴眼泪也没有。可崔可茵到底与众不同,她就那样语气平静地说着,却让人觉得她真的没有弑太后之心。
杨婉儿一直在锦墩上坐着,杨氏进来后一直没理她,这时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道:“太后娘娘,婉儿会保护您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杨氏低喝:“婉儿别在这里添乱。出去吧。”
杨婉儿不依地嘟起嘴。杨氏又道:“嘴巴给我闭紧了。在这里听到的片言只语都不能往外头传。知道吗?”
见杨氏很严厉的样子,杨婉儿不情不愿地站来,道:“知道。”边抹泪边走出去了。
太后冷冷道:“你对一个小姑娘发什么火?”
杨氏道:“母后。弟媳得知闹贼,马上赶了过来。母后这么说,岂不寒了她的心?”又关切地道:“吃了药可好些了?要不要用点点心?儿媳让人现做去。”
太后哼了一声,没吱声。杨氏果真吩咐传膳。又向崔可茵解释道:“母后吓得狠了,早上一点东西也吃不进去。”
崔可茵点了点头。对太后是否用了早膳一点不关心。
“母后丢了什么首饰,还请容姑姑列了单子出来,五城兵马司也好全城彻查。”她淡淡道。宫里的首饰都有登记,丢了什么东西。不管这东西真丢假丢,以后都是不能拿出来戴的了。
太后道:“哀家一直病着,哪里有什么首饰?不过是几样不值钱的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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