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盛装打扮,虽然冕服有些旧了,但提前几天拿出来重新熨烫过,勉强能穿。
她在铜镜前站了很久,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一会儿唇边含笑,一会儿双眼含泪,杨氏看得心酸,眼泪夺眶而出,忙捂住了嘴。
“哭什么,哀家不是好好的吗?”太后瞥了她一眼,道:“宣崔氏过来,哀家有话跟她说。”
自那天之后,崔可茵再没过来,太后只能靠杨氏来的时候把外面发生的事说给她听。当她知道杜果儿一家的遭遇,踹坏两张几案,把崔可茵臭骂一顿,然后起了把周恒弄下龙椅,从宗室中过继一个孩子进宫当皇帝的念头。
她透露出要让杨氏当太后,自己当太皇太后的意思,差点没把杨氏吓死,当机立断以死相逼,求她别再生事。以周恒的强势,是能被废的吗?若太后真有这心思,只怕杨氏一门要灭族了。
太后最后叹了口气,说她:“没用”,很失望的样子,可到底还是答应了。不答应不行啊,要废立皇帝必须手握重权,最要紧的是得有兵权。现在太后只有几个侍候的宫人,信得过的还是从娘家找的,就这样,哪能废立皇帝?
可太后的心到底还是活泛了,不能废皇帝,那就废后吧。杜果儿一家被流放岭南,想来没有回京的一天,但想飞上枝头成为凤凰的女子多的是,她总能找到合适的。在此之前,她必须走出去,在群臣面前露面,让群臣知道,后宫是她说了算。
她为此五更起床。细心打扮,当年文宗在时,她也没如此在意脸上的妆容过,可见她对此次家宴的重视。
杨氏还没让人去请崔可茵,王仲方来了,给太后请平安脉。
杨氏有些怔神,道:“今儿是大年三十。还要请平安脉吗?”
以前。平安脉最多只请到二十八,然后嫔妃们便忙着妆扮,忙着过年了。
王仲方垂手站着。神色自然,道:“回娘娘的话,太后娘娘身体虚弱,今儿又要参加家宴。明儿还要参加朝会,臣不放心。特地过来瞧瞧。”
大年初一上午,外命妇们按例须进宫朝见。今晚是太后病后第一次出面在人前,也宣告她自此康复,是一个正常人了。那么。明早外命妇觐见,她自然会参加,以当朝太后的姿态。
太后听王仲方说得在理。笑容更灿烂了,道:“还是王卿细心。”走到榻上坐下。伸出了手臂,由王仲方把脉。
王仲方细细脉了一回,道:“只是有些气虚,臣开些提神的药,下午太后煎一服吃了,晚上便能神采奕奕参加宴饮了。”
这话太后听着顺耳,她虽然神志恢复,到底病了一年多。这一年多来,虽有杨氏细心照料,食欲却大减,人也清瘦不少。她清醒后,常感到体力不如以前。王仲方前些天来请平安脉,也曾说她气虚,开了药让她调养。想必这次的药是为晚上的家宴准备的,可能剂量会大些?她恍然的同时,点点头道:“好。”
王仲方笑容更是谦恭,很快写好药方交给旁边的宫人,道:“娘娘每餐多吃些肉食,不要一味吃素。”
太后笑道:“还是你细心。”
她想着至安帝惨死,如今不知可曾投胎转世,因而决定吃斋念佛,为他超度。没想到王仲方一下子从脉像中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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