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便让人在敌人的地盘上当良民。确实也难了点。
要让这些人融入大佳朝,成为安份守已的百姓,实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周恒估计,起码得有个三五年。崔可茵深以为然。这还得派去安抚的臣子们工作做得细致,要不是激起暴乱,只怕事情将更难办。
在这一点上。周恒有言有先,伍江等人若是做得好,事成之后调回京城,要是做得不好,提头来见。
而作为鞑靼的英雄,俘虏们的大汗,曾先在这段时间只能好好活着。
崔可茵道:“能得大片国土,就算勉强等曾先寿终正寝,也是值得的。”
这是最理智的做法了。周恒并不是不知轻重之人,恰恰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冷静,要不然也不会发誓要杀了曾先为至安帝报仇,临了还是把他关起来,而不是一刀杀了他。
“只好这样了。”周恒叹道。凡事有得必有失,要开疆拓土,付出一定代价是必须的。
周恒看了一眼凌乱的龙案,写的大字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得满地都是,地上奏折东一堆西一堆。刚才他心浮气躁,要不是强迫自己练字,早就去杀了曾先了。
崔可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两人几年夫妻,如何不了解他?周恒心绪烦躁才会练字,当年羊角堡之变后,京城空虚,群臣争相提议南迁,那一晚,他也曾在书房中练字。
这是第二次如此,可见他的心情有多恶劣。
崔可茵走过去,把一张张写了大字的纸收起来,叠好,放进一个匣子里。
周恒再次把崔可茵拥进怀里,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的茵茵是最懂他的人,能与她携手一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话说的。崔可茵晕红了脸,嗔道:“我去看看德妃。”
目送崔可茵离开,周恒吩咐欢喜进来收拾,坐下批起奏折。
还没走近沈明珠的营帐,已听到笙歌。阻止要通报的宫人,踏进帐门,只见四个歌伎翩翩起舞,沈明珠却埋头于几案前的纸堆中。难道跟周恒一样心情不好便练字?她不是不识字吗?崔可茵好奇中。
走近一看,哪里是写什么字,她在画圈圈,边画边咬牙切齿道:“我诅咒你,就诅咒你。”
这是画个圈圈诅咒你的真实版么?崔可茵失笑,道:“姐姐在做什么?”
歌伎们见皇后来了,停了乐舞,行礼参见,崔可茵示意她们下去。
沈明珠抬头见崔可茵来了,把手里的笔一丢,道:“不如我去刺杀他?你放心,没人发觉的。”
崔可茵按下她,道:“我允你去,跟我派人去,有何差别?”
沈明珠的神情黯淡下来,道:“他壮得像牛,只怕我死了,他还会再活三十年。”
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仇人在面前,却不能亲手报了大仇。
崔可茵少不得劝慰半天,道:“先帝心愿总算达成,如今鞑靼已灭,世上再没有鞑靼的称号了。回京后,皇上还要去太庙祭拜列祖列宗呢。先帝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想必很欣慰。”
沈明珠想想也是,才稍为释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