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什么事?
周康在递了降表后万念俱灰,又屈辱自缚,只有深深的绝望。但在见到周恒后所有情绪都消失了,脑中“小四抢了我皇位”的执念重新占了上风,看周恒的目光不仅没有愧疚害怕,反而充满仇恨。
周恒也在看他。
论私,周康是兄长;论公,周康是臣子。天子无私事。所以周康必须以臣子之礼参见。若没有谋反这一节,周恒势必会在他参见时上前搀扶,不会真受了他的礼。
本朝讲究兄友弟恭,做做样子总是要的。
可是他谋反了,还被镇压,还投降,周恒自然没必要做这个样子。这时再上前搀扶,那不是宽容,而是傻了,以后谁闲着没事都可以来造反一个,那还得了?
大帐中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怪异。
崔可茵率先打破沉默,明知故问:“这位就是楚王?”
真是不好意思,她嫁入皇室,周康已就藩很久了。
周恒微微一笑,道:“正是。”
周康不得已,只好再次高声道:“罪臣周康,求皇上看在父皇份上,宽宏一次。”
群臣都看周恒。
周恒不答,笑指一位文官,道:“虞卿有话要说?”
那位被点名的虞姓官员出班奏道:“臣以为,楚王谋反,罪当诛,只是他乃是文宗血脉,皇子皇孙,还请皇上宽恕。”
崔可茵意味深长看了这人一眼,周康两次请罪,周恒都没有理会,摆明了是不想高高举起轻轻放过,这人得缺心眼到什么程度才会跳出来为他求情啊。转念一想,不会是周康安插在朝堂中的奸细吧?连苗圃都被挖出来祭旗了,难道他这么一位小虾米还能活到现在?
其实崔可茵误会了,这人不过是迂腐而已,还真不是周康的奸细。
周恒还没有说话,武将列中出来一位将军,双手抱拳道:“皇上,楚王虽是文宗血脉,但他身犯谋反大罪,理当该诛。”
周康跪在地上,听着群臣争执,心中仇恨满天。
周恒笑眯眯听着,时不时看他一眼,对上他咬牙切齿的狰狞表情和如要喷火的眼睛时,便朝他笑了笑,继续听群臣争吵,就是没让他起来。
崔可茵不禁为周康感到悲哀,这些善打嘴仗的朝臣们吵起来可是没个度的,哪怕吵上三天三夜,他们还能精神抖擞滔滔不绝。看来周恒是打定主意要让周康先受了。
周康自小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不用三天三夜,一天跪下来,膝盖也非废了不可。
果然,从未时吵到天色黑了下来,帐中掌了灯,朝臣们还是没吵出个结果。周恒一直笑眯眯听着,好象越听越感兴趣,越听越来精神,又生怕崔可茵饿了,让人给她端了点心。崔可茵并不客气,当着朝臣和周康的面,以袖遮了,文文静静吃起来。
周康看着崔可茵吃点心,肚子咕咕直叫,喉结上下滚动,不停吞咽。
崔可茵只当没瞧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