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照在白雪上,把白雪染成粉红色,几个宫人在廊下候着,听候使唤。内室传出来的嬉笑声不时让她们脸热心跳。
欢喜手捧一封奏折,快步走了过来,问其中一个宫人:“王爷呢?”
宫人朝浴房门口一指。
周恒欢畅的笑声恰在此时传来,欢喜顾不得别的,扬声道:“王爷,急报,八百里加急。”
笑声一歇,不过几息功夫,周恒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
浴房分内外两隔,外隔摆放桌椅迎枕,瓜果点心,原是备着主人洗浴时歇息用的,内隔才是浴池,内外之间用屏风隔开。
欢喜低垂着头来到外间,双手把奏折呈上,禀道:“大同来的,八百里加急。皇上吩咐即时送来。”
也就是说,此事至安帝已经知晓。
周恒接过奏折,挥了挥手,欢喜飞快退下。
崔可茵从浴池出来,穿了中衣纨裤走了过来,道:“发生什么事?”
周恒一目标十行把奏折看完,道:“大同的士兵哗变了,同一晚,鞑靼攻城,我方死伤惨重。”
这么严重?崔可茵忙吩咐取袍服来。
周恒匆匆更衣,湿漉漉的头发来不及绞干,披上斗蓬快步出门去了。
外间可是滴水成冰的天气呢。崔可茵忙吩咐把烧得旺旺的脚炉和手炉送去,又吩咐欢喜在马车里把周恒的头发绞干了。
周恒抱了抱崔可茵,轻拍她的后背,道:“你先睡吧,别等我了。”
边关告急,事关重大,御前会议不知要开多长时间呢。
崔可茵再三叮嘱他小心,披散着墨发刚送到廊下,便被周恒抱进屋里:“小心冻。”
因为匆匆从浴池出来,她衣裳穿得单薄,又没有披斗蓬,头发还是湿的,要是着凉可怎么好?
崔可茵没有再送,乖乖回屋了。绞干头发,忙让人去打听消息。
约摸二更天,派去的人回来道:“王爷进宫去了,一直没有出来,倒是看到几位阁老大人也进宫去了。”
原先宫门落锁后只有第二天到了时辰才能开启,但至安帝为周恒批改奏折方便,给了角门的钥匙,想必是周恒进宫后,请旨把内阁几位大人宣进宫商议。午门的大门虽然不能开,但有角门可以进出,也能议事了。
快四更时,周恒派人来了,道:“让王妃别担心。”
崔可茵哪有不担心的,一直坐着不肯去歇,把来人叫来,问:“王爷还说什么?”
来人是日常跟在周恒身边的侍卫,恭恭敬敬道:“宫里传话出来,让小的来给王妃报信,王爷只说让王妃别担心,别的没说。”
侍卫不能进宫,想必是通过禁军传话出来了。崔可茵重赏了他,打发他回去了。
绿莹劝道:“四更天了,王妃还是快点歇息吧。”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明天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崔可茵道:“也好,你们也歇了吧。”
她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直到天亮起身,宫里再没有消息传出来。这个时辰文武百官应该上早朝了。不知至安帝如何决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