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上弦月挂在天边,微凉晚风徐徐吹着,四周一片静谧。
周恒眼望前方,神情坚定,道:“我要国富民安。”
“国富民安”四个字,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嘣,可见是下了大决心的。
崔可茵心头一热,道:“我会尽力帮你。”想了想,补充道:“就道帮不了你的忙,也不拖你的后腿。”
周恒笑了,目光温柔如水,道:“你一直做得很好,一直在帮我,怎会拖我的后腿?”
他是闲散王爷,须低调不遭人忌时,她整天不出门在家读书练字主持中馈;他有了挤身庙堂的机会,须联络宗室,广结善缘时,她毫不犹豫站了出来,与端汾郡王妃、临安郡王妃等人交往;如今又要开善堂,救助那些孤寡妇孺,为他竖贤名。他前世修来的福份,才能娶了这样好的妻子。
崔可茵轻轻依在他怀里,道:“只要不再有穷苦无依的孩子流落街头挨饿受冻,再苦,我也甘愿。”
这是她的愿望。周恒揽住她的肩头,道:“会的,总会有这一天的。只要官员不再钻营*,百姓安居乐业,自然没有孤儿挨饿受冻。”
办善堂是好事,更重要的是百姓们有饭吃、有衣穷,要不然,再多的善堂也接受不了源源不断涌来的孤儿。
两人相依而坐良久,直到有了饿意,才用了晚膳。膳后,周恒去碧云居与幕僚议事。
二更天时,欢喜过来道:“王爷让奴才过来说一声,请王妃早些安歇,不用等王爷了。”
崔可茵想问在议什么事这个时候还没说完。话到唇边又缩了回去,道:“你们好生服侍,要是敢不尽心,小心你们的皮。”
欢喜忙道:“奴才哪敢?奴才一向尽心得很。”
说这话时,他脸上的笑就没断过。以前周恒处境使然,不得不伪装,他跟着周恒。不仅不能拿出亲王亲随的派头。还须规劝周恒不要太出格,时时提心吊胆。现在周恒掌握朝政,他这个小小内侍。到处有人巴结讨好不说,最重要的是,不用再提心吊胆了。这日子是越过越舒爽,越过越称心了。就算累点苦点。又算得了什么?
崔可茵打发欢喜回去,吩咐准备宵夜。
红豆禀报说宵夜准备好。是不是现在送过去。崔可茵本来想让红豆带人送过去即可,临了,还是改变主意,道:“我们过瞧瞧。”
崔可茵从没在周恒与幕僚议事时到碧云居。红豆道:“这样,可以吗?”
不会打扰王爷的办正事吧?王爷不会生气吧?
崔可茵道:“没事。”
以前的宵夜是珍珠、琥珀等人送去的,红豆也是第一次到碧云居。不由兴奋起来,道:“奴婢去准备。”
崔可茵月份深了。走得慢,来到碧云居门口,已近三更。
守卫见是她来了,忙开门请她进去,悄悄去告诉欢喜。
周恒端坐上首,以孟先生为首的一众幕僚忙着制订规则。大家时有分岐,时不时争辩两句,最后还是周恒一言而决,才定下来,由一个幕僚执笔写下。
“王妃来了?”周恒起身迎了出来。
幕僚们停下手里的活,转头朝窗外望去。
灯笼高高挑起,一群宫人簇拥一个美到极致的少妇缓步而来,少妇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高高隆起的腹部瞧在众人眼里,却是再也移不开眼了。无他,她怀的是周恒的嫡子或是嫡女。
崔可茵见周恒大步出来,屈膝要行礼,已被周恒扶住,道:“让人送来即可,哪里用得着你亲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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