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秀秀站起来时,崔可茵放慢了脚步,分外小心。
宫人转身伸手向托盘,去端蟹酿橙,后背对着李秀秀时,李秀秀突然一头撞了过去,然后快速倒地。
崔可茵停住脚步,乱哄哄中,隔着人群和周恒相望,有一种两只靴子同时落地的感觉。两人回想半天来的凶险,说死里逃生也不为过。
太后想起什么,紧紧抓住周恒的手腕,尖声道:“快请太医!快请太医!”
周恒深深看了崔可茵一眼,低下头搀扶摇摇欲坠的太后,道:“已经去请太医了,您坐下缓一缓。”
太后坐下时,无意间瞥见跪在地上用力磕头的宫人。那宫人额头磕得血肉模糊,鲜血把地上的金砖染红了。
“把这个贱人拖出去,杖毙!”太后用尽全身力气,厉声喝道。
周恒轻轻叹息一声。
崔可茵脸现不忍之色,低下头不忍看,这个时候,谁敢为这个宫人求情?
宫人凄惨的叫声一声紧似一声,暖阁中的气温陡然降至冰点,贵妇们胆战心惊,一个个坐回位子上,恨不得把耳朵塞住,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别让太后眼角扫到自己才好。
宫人、内侍齐唰唰跪下。
偌大的殿中,只有崔可茵和周恒站着。
崔可茵强忍心中的不适,慢慢挪到太后身边,扶住了太后的肩头。
太后回头望她,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泪水四流。
崔可茵抽出帕子要给太后拭泪,一条明黄四角绣兰花的帕子先一步轻轻为太后拭去脸上的泪水,却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皇后。柔声道:“母后保重玉体要紧。”
太后再也忍不住,抱住皇后,把头埋到皇后怀里,呜呜哭起来,凤冠硌得皇后胸腹生疼。
周恒望向崔可茵,眼中满是关切。
崔可茵微微颌首,用唇形道:“你可好?”
刚才他离李秀秀只有两步之遥。李秀秀扑过来的时候。崔可茵几乎以为他避不开,差点惊呼出声。
周恒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他身有武功,哪怕沾到他衣角。他也能够及时避到一旁,让李秀秀没有机会可寻。
崔可茵面向他,唇色微微勾起,算是笑了一下。
暖阁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随着一声“皇上驾到”,至安帝踉跄冲了进来。
贵妇们忙起身见驾。不和谁不小心,碰翻了椅子,发出“哗啦”一声响,可是谁也没心情理会。一个个低着头,像鹌鹑似的,尽量把身体伏低。
“康嫔怎么样了?”至安帝声音急促。脸孔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太后只是垂泪。
皇后只好代答道:“已抬去偏殿躺下,只待太医到来诊脉。才知端详。”
也就是说,还没有结果。
至安帝立即大怒,道:“太医呢?再不来,朕杀了他。”
受刑的宫人大概被打死了,没有惨叫声传来。可是至安帝这样杀气腾的,暖阁中的人都瑟缩了一下。
崔可茵抬眼望向周恒,周恒用眼神安慰她。
“皇兄,”周恒道:“太医应该快到了,臣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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