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潇溯一只手提着一大推东西,另外一只手亲密的揽着她的胳膊一块进了屋子。
这缘君刚下了实验室到家,抬眼看见到二人,便吓了一跳。她的眼眸在二人身上兜弄了一圈,似乎瞬间明白了过来。
李潇溯忙将礼物递了过去:“伯母,好久不见。”
缘君接过李潇溯手里的东西:“瞧瞧,潇溯,你来就是,何必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
李潇溯笑了笑:“听说伯父喜欢喝茶,带了好些名茶,上次去香港出差,还给伯母买了一些瓷器。”
他一应俱求,每个人都照顾到了,想得如此周到而细心。
缘君笑着点了点头:“真是有心了。”
嫣然默默的伫立在一旁,睨着父母亲热情的招呼着这儒雅温润的公子爷,心中一顿感触。当初,她和邱逸在一起的时候,父母又何曾这样对待过他。
她自然知晓,她的父母一贯有着自己的行为处事准则,肯定也不会因为权势而去攀附谁,他们或是真的欣赏和喜欢李潇溯,因而才会待他宽和。
可是嫣然也想不通,邱逸虽然没有李潇溯这样的手腕,可也是十分有才华的人。以才度人的话,他也是很不错的人选,可是偏就是入不得她父母的眼睛。
转念一想,李潇溯呢,有钱有势,嘴又甜,没有有钱人的那种不可一世的孤傲,显得亲和随性许多,又懂得摸清对方的兴趣爱好,托其所好。
也难怪会如此博得父母的好感,在这点上,她不得不承认,在言谈间,邱逸与他相差甚远。邱逸性格偏冷,跟她一般,也不喜交际,更不懂察言观色,到底是底层出身的人。
如今他们分手了,这事情,倘若被父母知晓,想来会十分欣慰吧?如今李潇溯又这样带着她堂而皇之的登门,就如正牌男友一般,这也叫她百口莫辩了。
此刻,张爽见到李潇溯来了,一向紧绷严肃的面孔上终于露出了鲜少的朗朗的笑声,亲热的拉着他便一块下棋。
而缘君见到呆愣在原地的女儿,忙上前拉着她一块进了厨房,偷偷的往外瞄了一眼,这才转目看了看她。
缘君一边利索的择着青菜,一边问道:“嫣然,你可晓得回家了。你跟潇溯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半点风声都没有?你跟邱逸分手了,是不是?你可算是想明白了……”
“你不知道,当初知道你为了邱逸,到处去筹钱,我心狠没给你,就是想让你早点意识到这终日为钱愁的苦巴巴的日子,并不好过。想当初,我和你父亲在西北也是生活很是困顿。后来回城,到了上海,你父亲白手起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不想自己的女儿重走这样的老路,我们只求有个不愁温饱的人对你一心一意,你可懂我这做母亲的心思?”缘君一面说一面叹了口气。
嫣然皱眉,冷淡开口道:“我跟邱逸分手,并不是因为他人品不好。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是还要时间。母亲,明明从前你说过的,只要人有才华就好,为什么偏偏就是邱逸不好呢?”
嫣然脸色猝然一沉:“嫣然,做人父母的,哪一个不是掏心掏肺要为自己的子女着想?我是可以尊重你的想法,可是你到底年轻气盛,不识得这苦日子是什么样的。你这丫头,脾气也够倔的,真是咱们家祖传的倔脾气。这么多年了,你就从来没给家里人来一通电话,当初你爸无非是说了一句气话,说是从此以后跟你断绝关系,你这死丫头脾气倒挺硬的,倒真的打算一门心思跟那小子过起日子呢?爸妈到底是为了你好呀……”
嫣然眼色似闪过一抹暗色,似寂凉开口道:“妈,不要再多说了,我已经和邱逸分手了,我想你也没什么好讲的了。”
她愤然的丢下这句话,转身便冷然的走了出去,留下缘君在厨房里,愣愣的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她只是想要她日子过得好,难道这样也是错的么?
她到底与嫣然是有了隔阂的了……
她暗自重叹了好几口气,摇了摇头,这女儿长大了,翅膀硬了,也管不了她了。
穆然间,从身后蹿出来一抹身影,满脸讨好巴结缘君道:“妈,没钱花了,赏点钱用呗。”
缘君微微皱眉,暗呵了一句:“整天就知道要钱,天天去打游戏机,能不能专心点学习,瞧瞧,当年你姐本是好大学的苗子,却为了那臭小子甘愿进了二本学校,想想就可气,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可别跟你姐学,好好用功,知道么?”
张云帆两只手臂亲热的缠了上来,扬眉奉承道:“妈,我这不是为了学习,这马上就要交补习费了,再说,我姐现在不是回来了么?您啊,就别老拿这些话来搪塞我,这世道谁说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啊,您这古董思想早就over,所谓行行出状元,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游戏打好了,也能谋出路,你懂么?”
缘君脸色一沉,不耐烦的甩开儿子的手,苦口婆心道:“歪理,不读书那有什么出息,我们家世代书香,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孩子。如今你要懂得珍惜,别整天就知道胡来,瞧瞧,我都给你找了多少补习老师了,哪一个不是被你给气走,就是赶走了。你姐不省心,你也跟着学,想成心气死我不?”
张云帆忙献殷勤的给缘君轻轻的捶了捶后背,笑嘻嘻道:“哪敢啊,我妈可是王母娘娘,谁敢惹您老生气,不要命了。妈,你儿子这次保证是干正经事,您老就行行好,赏点钱给我,等您老了,儿子一定好好孝顺您。”
缘君叹了口气:“有时候我都在想,待你们回上海城里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云帆一副苦巴巴的模样,可怜兮兮唤了一声,“妈!”
缘君苦笑了一声:“行了,去我房间的抽屉内拿。”
张云帆得令,忙毕恭毕敬的朝着她行了一个军礼,这才乐呵呵的吹着口哨上了二楼的房间内,从母亲的房间抽屉内拿了一叠钞票,穆然瞥见隔壁的房门微微敞开着。
他悄然的推开房门,便瞥见一眉色沉重的姐姐躺在床上,手上却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一本书籍。
云帆笑呵呵的走了进去,扬眉惊愕道:“姐,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感觉好像有半个世纪没见到你人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嫣然朝他翻了翻白眼,轻哼了一声:“这是我家,我回来很奇怪不?”
云帆微微皱眉,似怪异的想了一会:“不奇怪,但是同潇溯哥哥一起回来,确实很奇怪。瞧咱们爸,今儿乐开了花,这几年,我还是头一遭见他笑得这么开心,难道你真的回心转意打算跟潇溯哥在一起?”
嫣然冷怒暗呵道:“你个臭小子,懂个什么,一边待着去!”
云帆一脸正色道:“姐,今年我已经十八岁了好不?不是毛孩子了,有什么不懂的,这潇溯哥有钱又深情,真不知道你非得跟我们抬杠,拧巴个什么劲,这折腾来折腾去的,还不是做了他女朋友?”
嫣然气结,脸色一黑,扬手,便将手中的书籍往他身上砸去,怒声道:“张云帆,给我滚,看到你就烦。”
云帆闪身灵巧的一躲,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态:“姐,这姐夫有没有给你金卡刷,借给我使两天,老实说,长这么大,我还没尝试随便刷的那种刺激感,让我也跟着享受享受?”
嫣然脸色的怒气更添加了几分,这臭小子还是跟小时候一般,每次她的零花钱都要被他恬不知耻的剐去不少,她怒目圆睁,冷嗤道:“没有,找你潇溯哥哥要去。”
云帆瘪瘪嘴,嘀咕了一句,“小气鬼!”
他有点自知之明,这姐毕竟还未嫁给李潇溯。他就这般腆着脸找人拿钱,多不好。云帆无法,只得转身灰溜溜的走了。
嫣然觉得苦闷,暗叹了一声,转身从酒柜内拿过一瓶红酒和酒杯,又折回到自己的房间的阳台上,独自一人饮酒。以前她是滴酒不沾,可最近心情抑郁不堪,只想着借酒浇愁,以此来驱散心中挤压的郁结之气。
她猛喝了好几口红酒,转目幽幽的睨着远处层层叠叠的青翠山林,这张家别墅自然比不上李家的山清水秀,但到底是自己的家,多少也算怡然自得。
那杯中红酒刚要悉数灌入口中,却半途被横空而来的一条手臂给截住了,伴随着男子温润醇厚的嗓音:“别喝酒,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