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君摇了摇头,她与母亲一样白皙的面上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姐姐,我怕是考的很不好。你说,咱们都是母亲教的,我怎么就老有些拉后腿的意思呢。”
清如侧过头来,望着缘君道:“再不济,B总归是有的罢?”
缘君轻叹了一声:“只怕是C都不一定有,最后那一道题目,我是完全做不来的,怕是好不了了。最近这些天,我都没怎么看书复习,夜里又总是睡不好,实在是太累了,方才考试的时候,我都觉得要睡过去了。”
清如的面上微微动了一下,半晌,方才回过身对缘君道:“你这些天,好似心下总怀着心事似得,到底是怎么了?有些话,你同母亲不好说的,说给我这个姐姐听一听不是无妨的嘛?”
缘君抬起眼来,望着清如,不由得心下更是惆怅了:“姐姐,咱们还是别说考试了。我这可算是毕业了呢。”
“嗯,是了,你可算是毕业了……”清如应了一声。
缘君看姐姐望着学校前面的草坪发呆,不由得笑了一声:“姐姐,你是不是因为高风眠要回国去了,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他了?”
缘君的话,倒是叫清如有些猝急不防,方才姐妹俩还在说毕业考试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又扯到她头上来了?
清如不由得红了脸道:“缘君,瞧你,说什么胡话呢。”
缘君嘻嘻笑道:“嗨,我说姐姐,你瞒得住母亲,可瞒不了我这双眼睛。我那天可是瞧见了,你们俩可不是在湖边的草坪上说着悄悄话的么,那样子,要有多亲密就有多亲密。要不是想着高老师还算是个不错的人,我可早就要告诉父亲,去会会他了。”
清如一听,心下一下就急了:“缘君,你又在说胡话了,好好的,告诉父亲做什么。父亲怕是以为人家有什么企图,一不小心是要挨拳头的,我们可是两情相悦的……”
缘君“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瞧瞧,可不是不打自招了……”
清如一时有些恼了,不由得轻轻掐住缘君的脸蛋:“诶呀,你这个小鬼头,如今都知道欺负姐姐了呢!”
缘君听了连连告饶:“得得得,姐姐,不过是同你说笑呢,倒是真急起来了。不过呢,我倒是要劝告你一句,这高风眠回国去,那是要建设桥梁、铁路去的,干的都是一等一的大事情。你身子也不好,若是跟着一道回去,不仅帮不上什么忙,怕是还要人家分心来照顾你呢。”
清如略微有些诧异,她倒是没想到,缘君这个小鬼,思虑的比她还要多,于是她咬牙道:“缘君,就算你不说,我心里头也明白呢。我心里已经想好了,下次学期我就辞职了,不再继续担任教职。我准备去苏黎世联邦理工,好好修读土木工程专业,将来回了国,好帮着风眠一把。”
缘君挑眉道:“怎么,姐姐,你想真想要回国啊?”
清如定定地望着缘君道:“我的傻妹妹,难道你不是么?”
缘君漫然望着校园的尽头,远处的雪山正在转成暗紫色:“我想咱们的心思是一样的……”
听缘君这样说,清如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却是这世界上最相互了解的人了。只不过,她们这些心思,在家里头,从来都不愿意表露的太过明显。
她们都知晓,母亲这些年,过的很不容易,还得另外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同父母亲一道商议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