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拜托您,帮帮忙好伐?”
潘济世的目的非常明显,他表侄子潘钊在上海保卫战之前畏战潜逃,如今人下落不明,自然只好找秋白这个替死鬼来转移国民委员会那帮人的视线了。
这陶行霈从前树敌颇多,这委员会里头几个老顽固,个个都与他有过嫌隙,自然都是趁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了。因而这潘济世一检举,这事态一下就闹大了,更何况还有蔡贤的隐晦意思在里头。
这个时候,潘济世一下就回过神来,不过将这银票左右折叠了一番,然后整叠帮着塞回到了茹云手上道:“我徐国山混了这么些年,倒是还不缺这三千块大洋。这秋白吧,他犯的事儿可是里通外敌,叛国的罪,可是不比寻常的罪名。我若是轻易应了你罢,只怕是这脑袋都要保不住了。你说说,是我性命要紧呀,还是你那三千块大洋要紧?”
话一说完,这潘济世立马就恢复了一派光正的神色,整个好似正人君子一般。茹云心下冷笑了一声,这个潘济世,闹了半天,不过就是为了戏弄她罢了,只怕最想置秋白于死地的人也还有他一份了。
茹云虽是恼怒,可是面上仍旧不得表现出任何情绪来,不过就是柔弱腔调道:“诶,潘伯伯,你是晓得的,我家里头如今孩子年岁尚小,我的……公公呢,身子又不大好,家里头当真是一个出主意的人也没有呢。我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哪里有您这样见多识广。不过就是想着,您这样的善人,总是会跟菩萨似得,救人于危难之时……”
茹云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倒是不好叫潘济世再一味地拒绝下去,他便顺着梯子往下爬道:“瞧瞧,还是你会说话,是了,我也总觉得自个是有些心软呢,这见死不救嘛……我也是于心不忍的,你看你,如今也是好不容易来重庆一趟罢……”
说到这里,潘济世的语调特意顿了顿,一双眼睛就放肆地在茹云脸上打量着:“这银票的事嘛,咱们也不好再提了的,钱倒是小事,性命攸关的时候,这真是逼急了,可不也得舍命相救么不是?”
潘济世这话,那是话里有话的。茹云心下琢磨着,却一时又猜不透他的意思。说他准备放过秋白一马罢,好似又留了尾音的;说他不帮忙罢,又好似没有这样绝对。这猜人心思的事情,倒是叫茹云头疼的很。
茹云笑了笑:“您的意思是?我这人愚钝,怕是一时半会,猜不好,还要误错了意思。”
潘济世将手交叠于身后,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的菊花笑道:“我这话,你可以回去慢慢琢磨,这事儿倒是也不急的。不过你既然来了,那这事情我就算是晓得了的。若是你想到了什么,咱们可以再谈一谈啊。”
出了潘济世的官邸,茹云的步子略有些沉,她实在是拿捏不准潘济世的意思,她一向聪慧,如今却觉得潘济世的话跟烫手的山芋似得,想抓住,又烫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