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叙旧了一会,茹云念着两人一路疲劳,因而也不多说,很快就请丹尼尔医生与阮香玉上楼去歇息。
第二日,丹尼尔医生就找到茹云,说他来锦云镇上不是白吃白住的。如今这儿就她与孩子,赵老爹年岁也大了,他这个男人若是闲事在家,那是真当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的,这可是比打了他耳光还要难受。
再说,丹尼尔觉得自己一身医术,若说是要在锦云镇上立足,那么想来应该也不是问题,再加上阮香玉一向都是一位极好的助手。因而丹尼尔就想在镇里租两间屋子,好拿来开了一个西医诊所。
茹云想想,他说得也对,硬要留他白吃白住,换了是谁心里都不会自在。她就跟赵老爹商量,想把大门堂两间房子隔出来,现成的大门,开诊所再好不过。旁边院墙另打个小门,这样各自进出都是方便。
如今反正事事从简,留着那花架子的大门堂实在是浪费。这件事情,茹云同样写了一封信,着人转交予吕平柏,平柏自然没有二话。
茹云的主意一说,皆大欢喜。茹云本是要将门堂借与薛暮紫用的,无奈丹尼尔医生坚持不肯,且一定要茹云写了租约,言明每月租金的数目。茹云犟不过他,也只得允了。
当日下午,茹云和奶妈两人便动手将两间大门堂收拾干净。丹尼尔医生自己上街买了黑漆和白灰,登高爬下把四面墙壁刷得雪白,窗框门柱另用黑漆描了,弄得头上身上都是灰点漆斑。
阮香玉赞道:“想不到你这么能干,一个人就能把两间房子出了个新!”
丹尼尔笑笑说:“新诊所总要有个新诊所的样子,弄得整整洁洁,病人进门眼前一爽,心里畅快,病先就好了几分。这叫心理治疗。”
茹云在一旁接话说:“不管是不是心理治疗,反正丹尼尔你医术好,在这里开诊所,就是旁边的学校也跟着沾光了,是孩子们的福气呢。”
诊所的招牌,是茹云亲自拿出去请人做的,二尺见长半尺见宽的一块木板,白漆上得溜光水滑,上书八个隶字:“西医,专攻外科,内科可看”。用三寸长的大钉子往门口墙上一钉,立时就有了几分诊所的气派。
剩下一个是暂住证,到底是丹尼尔与阮香玉两个人,这个问题不太好办。若说再去相求陶秋白罢,茹云也觉得实在是有些别不开脸去。虽然她不晓得,上次缘君与奶妈究竟是为何得救的,但是至少她相信,这一定是陶秋白出手方才解决了的事情。
如今她与秋白之间到底是有了隔阂,因而实在是不好相求了。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个机会悄然摆到了眼前。
县长近日养了一个姘头,乃是一个小寡妇。她原来近日怀了县长的孩子,下身有时无故出血,小腹也隐隐坠疼,她担心哪天会突然小产,又碍着自己是县长没名没分的姘妇,不好意思大模大样进诊所去,就找了知情的茹云说话。
茹云马上把丹尼尔领进家中,替那小寡妇听了脉。只一剂保胎安神的药吃下去,小寡妇病象全无,竟是灵验得很。茹云替丹尼尔打了包票,包小寡妇怀胎九月直到生养母子平安。小寡妇一看是洋大夫,又看确实是有点本事的,这样一来,对茹云自是感激不尽。
茹云趁机提出帮忙办两张暂住证的话,当然也就为对方一口答应。没过几天,一切果真办
得妥妥帖帖。
丹尼尔一开始生意还有点冷清,经过茹云介绍几个相熟的病人过来,吃药扎针,病情各有转机,遂名声大振,很快地门庭若市。丹尼尔跟茹云开玩笑说:“你这大门堂是我的风水宝地,说不定我下半辈子在这里要发起迹来呢。”
茹云也笑道:“发迹好啊,将来我们也跟着沾你的洋光。”
……………….
过了几日就是初七,每旬逢七。自打缘君与奶妈回来以后,初七,赵老爹就要带着茹云进山烧香。去烧香,供品是少不了要带的。
说起来,贡品上最是不能计较。夏天西瓜水蜜桃,冬天苹果核桃梨,外加四色茶点。如今到底是战时,是没有那么讲究了,篮子不过装些锦云本地土产:麻滋、菱角、窝窝头、烧饼、几把花生、炒熟的豆子、米饼、肉羹等等。
隔夜把这些零碎装好,用一块白毛巾盖上。缘君顽皮,常常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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