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里浊浪滚滚,涛声震天……
高欢站在船头,将从令狐采菡手中抢回来的独孤罗用小篮盛着托在臂弯里,派了一名箭手将书信绑于箭上射到了黄河南岸的独孤营中。此时这封信就捏在了独孤如愿的手里。
杨忠听闻独孤如愿要退兵,当即说道:“我们这一退,黄河天险尽失,待高欢大军上了岸,怕是要重蹈当年尔朱兆直入洛阳之局,一旦真到了那一步,圣上性命难保!”
独孤如愿看向杨忠:“即便高欢不用罗儿性命要挟,元修也已经发了圣旨要我退守洛阳,此时不过是将计就计!”
杨忠低语:“大哥,你真的相信他们所说是真?会否有诈啊?”
“玉儿一月来生死未卜,若非陷入高欢手中,怎能不与我联系?”独孤如愿心中担心蝶恋,声音竟有些许颤动。
“那我去将孩子接回来,绝不能让咱侄儿落在奸人手里。”杨忠说着拿起偃月刀便要出帐。
独孤如愿将他拉住,目光直视杨忠:“现在情势未明,休要胡来!”
“难道大哥就眼睁睁看着她母子二人在高欢手里受罪?”
独孤如愿将手中的书信递给杨忠:“高欢虽然奸诈,但终是一代枭雄,此时暂且退兵,等到了洛阳再从长计议!”
“这仗打得可真够憋屈的,一刀一剑未动便要撤军,本来必胜的一战被元修这个昏君搞成这样,元氏一族活该被灭。”
独孤如愿拍了一下杨忠的肩膀,恢复以往的冷静:“小心祸从口出,你速去传令,立刻退军!”说完丢下杨忠,一人策马来到黄河之滨。
独孤如愿坐于马上,抬眸瞧去,只见百丈之宽的河面上船只如过江之鲫,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独孤郎威名远播,今日终于得见,三生有幸!”高欢见独孤如愿一人驾马而来,眼中尽是欣赏之色。
独孤如愿的目光停留在了一艘硕大的帅舰上,心中不尽想起当年在尔朱荣手下为将时,高欢只不过是一名武夫,并未将其放在眼里,二人也从来没有过交集。倒是立在高欢身边的侯景,多次与独孤如愿交手,屡屡败在自己剑下,独孤如愿想到此,脸上露出轻蔑之色。
“敢问高丞相,若我退兵,可会放我妻儿?”独孤如愿的声音雄厚有力,压过了涛涛的水声……
高欢大笑出声:“只要将军依约让我大军渡河,我保证善待这孩子,等到了洛阳便将他交还给将军。”
独孤如愿听见回答,目光遥望了船上一眼,策马转身,冷冷道:“就依丞相所言,独孤如愿在洛阳恭候大驾!”说完便扬鞭飞驰离去。
就在高欢见河岸边再无守军,挥手让数百艘船起锚向南岸而去时,船身突然骚动起来,高欢身后的两个亲卫持着利刃向他直直刺来。
“什么人?胆敢刺杀臣相,找死!”侯景将高欢护在身后,待看清眼前之人,神色似有震动。
“是你……”侯景看清与他交手的乃是蝶恋,高高举起的利剑竟然挥不下去……
“把孩子给我!”蝶恋声音焦急,目光一直在高欢臂弯内的独孤罗身上。
侯景知道自己远非蝶恋对手,此时撞上,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集中生智,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他这一退正好撞在了高欢的身上。侯景原本是想借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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