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去年展家派人来北直隶收防风,专做药材生意的钟家以为这是送上门的大生意,卖给展家大批防风,展家的人前脚刚刚出了北直隶,钟家就走水了,把钟家满门上下一个没活,全都活活烧死了。”
“啊?”霍柔风大吃一惊,“钟家是在京城吗?”
“不在,钟家在邯郸,离京城也不远,你家的四时堂是药铺子,说不定也和钟家打过交道,他们家自己有几千亩的药田,听说钟家人死了之后,家里的药田被远房亲戚得了去,今年全都改种瓜果蔬菜了,连一棵草药也没敢再种。”
黄显俊说得口沫横飞,一旁的芦瑜频频点头:“就是啊,你们说,这展家谁还敢招惹?我看到展愉能不跑吗?有多远就要跑多远啊。”
黄显俊哈哈大笑:“你连辆马车都没有,你怎么跑啊,这次是有李烨,下次你是不是要让你家轿夫撒丫子跑啊?”
芦瑜面红耳赤,一拳捶到黄显俊肩头:“黄大头,说人别说短儿,我们家又不是置不起马车,我祖父说要学读书人的儒雅之风,所以才不置马车的。”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儒雅之风和坐不坐马车有什么关系。
四个人打打闹闹上了山,霍柔风和李烨都是第一次来香山,他俩又都是从江南来的,江南的风景与京城的不同,两人的注意力都在风景上,把方才的事情抛到了九宵云外。
黄显俊却还揪着芦瑜不道,打趣他道:“对了,我听书院的先生说过,读书人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也要给天地君亲师全都磕过头,才能拿起筷子吃饭,你们家也这样吗?”
芦瑜怔了怔:“给长辈磕头倒也能行,可我家吃饭时是在堂屋里,莫非还要挂上皇上的画像吗?”
黄显俊笑得直不起腰来,芦瑜这才明白是被黄显俊耍了,挥起拳头就朝黄显俊的大脑袋砸过来,黄显俊连忙抱住头:“喂喂,读书人动口不动手,你这算哪门子读书人?”
闻言,芦瑜抓过黄显俊的手就咬了一口,痛得黄显俊嗷嗷直叫。
芦瑜这才解气,黄显俊气不过,对芦瑜吼道:“一会儿下山到馆子吃饭,你那份自己结帐,我不给你出钱!”
芦瑜张口结舌,他哪有银子啊,他只好看向霍九:“霍九,你带着银子了吗?你给我结帐行吗?”
黄显俊指着他就骂:“你的脸皮可真厚,这里面就属霍九年纪最小,你让他给你结帐?”
芦瑜只好又看向李烨,李烨比他大,他让李烨帮他结帐总行吧?
霍柔风和李烨还是第一次见到芦瑜这么穷的有钱人,两人笑得前仰后合,霍柔风不由得想起展怀来了,展怀不穷,可就爱沾便宜,恨不能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对了,花三娘的月例银子还是她出的。
正在这时,李烨忽然不笑了,踮起脚尖看向前面,霍柔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不远处的一棵红枫下面,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