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参茶,不是药。”陆星溱蔼声说道,一边放下杯子,“我这药虽是断不得,但也是饭后喝为艰,待晚上陆老的寿宴后,我回来还得再喝。”
她只是担心宴席上会咳嗽,便想现在喝一些。
陆岑热心提议,“溱姑妈平时很出门吧?现在你的病有没有好点,我认识几个中医,要不我再叫几个中医过来帮你看看……”
“哎,不劳你们费心了。”陆星溱拍了拍陆岑的手,感激这个侄子,“我这是老毛病了,以后余生,估记都得泡在药罐子里了,你们这些晚辈,还是要多将心思放在更重要的事上,比如家族公司,那才是最需要你们年轻人的地方,而不是姑妈这个病秧子。”
“姑妈您言重了,关心长辈是我们晚辈的责任。”陆岑稳重地说道,“陆家家大业大,长辈们就更要一个个长命百岁了,我由衷希望您和陆老,都能健健康康。”
陆岑一番话直说到长辈的心坎里,任谁都感觉温暖。
陆星溱看着他,温和而又感概地笑笑,“陆岑啊,你们这辈的少爷公子中,年龄最大的是陆庸,你是第二,陆白第三。陆庸虽然温和仁义,但他做了法官,难以为陆氏尽心尽力,而陆白在外面又创下了帝晟集团,平时更是没什么时间回陆家,唯有陆岑你,在成立了全亚洲最大的安保公司后,又进入了家族企业,你在陆氏立下的功劳,是最多的,所以我也能理解利妃的骄傲,陆岑你确实最让长辈放心与骄傲。”
陆岑笑笑,脸庞较之陆白,多了一丝岁月的苍澜与内敛,“溱姑妈,您说错了,我们这一辈的人中,最令家族感到骄傲的,是主家的陆白。”
“当然,陆白他自不必说。”陆星溱点头,仿佛了解陆岑心事似的,宽慰他道,“但陆白那是不能比啊,帝晟集团如今已经大过了陆氏,但反过来想,陆氏家族的继承人,拥有那么大的商业资源,对我们陆家也是大大有利啊。”
陆岑沉思了一下,点头,“对,陆白,是我最佩服的人。”
“陆家有那样的继承人,所以我们才能放心啊。”陆星溱很是温柔地说。
陆岑没接说话,目光扫视过大厅,“陆庸堂哥不在家么?我过来是想看看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前往皇城庄。”
“好像法院有事,陆庸要晚点回来,蓝梅与少夫人她在一起,她现在在陆家吧。”陆星溱又说道,“我坐一会,待佣人将那坛酒给包装好了再出门,陆岑你们若是急,就先走吧。”
“不,不急,”
陆岑没有起身。
陆星溱知道这个侄子。
哪怕他的父母与她这个姑妈不和,但他都与自己,与各个长辈都显得挺亲。
陆星溱看着他,善解人意地问他,“陆岑啊,你是不是有话想跟姑妈说?”
陆岑沉默了一会,双手十指交叉,伟岸的身躯前倾着,目光盯着前面的地面。
目光定了一会,他点了点头,“嗯,我是想问问溱姑妈。”
“好。”陆星溱端好坐姿,“你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你。”
“溱姑妈你觉得,目前陆家的股份分配制度,合理么?”他问,目光漆黑地盯着前方的地毯,像在黑暗中,紧紧盯着这一个发灵魂的问题。
陆星溱看着他,笑了,“这是老太爷分配的,老太爷是陆氏的创始人,他有将股份怎样分配的权利。”
“但眼下不同当年。”陆岑又说,“又怎可同日而言?”
“你母亲,利妃一直对我手上持有的股份,有意见。”陆星溱叹息说道,“我名下的子媳,陆庸和蓝梅,确实没有经商,到了他们这一代,为陆氏企业出的力,也不算多。”
她只说不算多,并没说没有出力。
因为她知道陆岑家里的人看法,更知道陆岑是会向着他自己的父母……
而她儿子陆庸和儿媳妇蓝梅,也在负责公司的法律顾问和律师这一块,又怎能真不算没有为公司出力?只能说出的力少些。
“如果按为公司的付出计算,我确实不能持有比陆岑你家里更多的股份。”陆星溱温柔地承认这个问题,“但如你们所知,我手上原本也只有百分之三,我原本是个嫁出去的女儿,我能分到百分之三,我很满足了,至于另外百分之七,那是陆庸叔叔的,待他日星群还俗归来,我还是会还给他的!”
“这是姑妈你对你所持有的股份的解释。”陆岑说,“溱姑妈你还是没有说,对于我家,你是怎么看的。”
“陆岑,这我没有权利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