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点点头说道。
“明白”郝林勇答应着去了。
张准不再理会他们,自个儿的回去云峰居。他准备将前线的战斗指挥,都交给郝林勇来处理,他自己在后面衡量战略上的事情。回到云峰居,张准先用清水洗洗脸,洗掉一身的灰尘和硝烟,然后吃了一点东西,坐下来,思思的思索今天的战事。
在前世,张准只是一个士官,不是军官。士官和军官,在很多领域,还是有较大差别的。他懂得带兵打仗的限度,也就是一个班或者一个排左右,撑死就是一个连。他没有上过专业的军校,不懂得太专业的指挥知识。他的指挥理论,基本上都是后世的大路货,是通过看书学习得来的。
现在,穿越来到明末,统帅着接近两万的军队,超过八十万的人口,和后世的士官比起来,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张准时常感觉到,自己的知识水平,真的不是很够。最起码,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他就没有学过,马汉的《海权论》他也没有学过。因此,从大的战略角度来说,他是严重缺乏理论常识的。
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局势,张准不得不非常的小心谨慎,以免躲入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每次战斗以后,他都要及时的总结经验教训,看看哪里可以做的更好,哪里需要继续改进,以此来提高自己的指挥水平。没办法,人笨只好勤奋一点。比如说现在的他,其实也很想睡觉。但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只好强忍着,要将一天的战斗,都细细的梳理一遍。
白天的战斗,主要是依靠了武器上的优势。要说战术战略,还真是没有怎么体现。鞑子占领登州城这一手,比他做得要漂亮。在一般人看来,鞑子想要拿下登州城,简直是不可能的。但是,鞑子偏偏做到了。幸好,自己的反应也不慢,马上控制了黄县,将鞑子锁在了登州城里面。
忽然间,张准觉得,自己的这个行动,从战略上来说,还真是不错。起码,对于消耗鞑子的有生力量来说,是绝对不错的。他不是朝廷,没有必要注重一城一地的得失。他的目标,就是杀死鞑子。无论是在什么地方,只要能杀死鞑子就行。
以前,鞑子在辽东,和他隔海相望,他就算要杀鞑子,都够不到。现在不同了,鞑子到来山东,正好是将*头伸出来,让他伸手就是一刀。从这个角度来说,鞑子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来得好啊,来得好”
张准自言自语的说道,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掌。
要是能够在登州城大量的消耗鞑子的有生力量,以后进入辽东的时候,无疑会减少很多的阻力。满洲八旗,撑死就是二十万人。加上蒙古八旗,加上仆从军,最多也就是几十万人。今天已经干掉了九百,开局还算不错。
这次九百,下次明天九百,下下次九百,积少成多,鞑子的有生力量,会被不断的消耗掉。等鞑子杀光了,天下就太平了。现在的关键是,多尔衮千万不要退缩啊,要拼命的扑上来。鞑子的反扑越是凶狠,流的血就越多。
“如果我是多尔衮,我要怎么办?”
张准在大厅里来回的踱步,细细的思索着可能发生的战事。
要是他是多尔衮,他肯定是要首先搞清楚,黄县到底有多少的守军,守军的装备如何,弹药如何,士气如何,粮草如何,指挥如何,指挥官是谁,然后再根据这些情况,做出合理的战略部署。因此,多尔衮极有可能也会这么做。换言之,在未来的两三天时间里,鞑子可能不会贸然进攻。当然,多铎是个例外。
多铎还年轻,还非常的冲动,鞑子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他极有可能忍耐不住,马上带兵杀回来。所以,未来两三天,是否真的没有鞑子前来袭扰,也不见得。多铎要是出动了,多尔衮肯定会跟着出动。因为,鞑子不可能还采取添油战术了。对于指挥官来说,添油战术绝对是大忌,相信多尔衮也是明白的。
“大人,高顾问来了。”史立威忽然进来报告。
“哦?”张准有些诧异的说道。
高弘图居然在这个时候到来?
难道,莱州府后方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鞑子进入山东以后,张准就要求莱州府所有的机构,以及生夏宗的每个成员,都要自觉的抵制谣言的传播,防止人心惶惶的事情出现。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张准在莱州府还留下了五个营的兵力,在大嵩卫也有一个营的兵力,帮助弹压流言。有如此周详的安排,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啊
张准站起来,走到云峰居的外面,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正向自己的走来。其中一个,正是高弘图。另外一个,则是张慎言。看到张慎言到来,张准就有些明白高弘图为什么到来了。当然,有时候,即使明白也要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因此,张准决定,立刻装傻。
“藐山公,老师,你们怎么来了?”张准很有些惊奇的说道。
“是老夫将你的老师拉来的。”张慎言脸色凝重的说道。
“藐山公亲自来到前线,晚辈真是喜出望外啊”张准打着哈哈说道。上次张慎言不辞而别,张准就感觉到,要将这老头子拉到自己的阵营来,恐怕是有些难度了。不过,他是不会放弃努力的。
“老夫来这里一趟,可真是不容易。”张慎言不动声色的说道。他这番说话,有些没头没脑的意思,好像又蕴含着很多的意思。高弘图听了以后,情不自禁的皱皱眉头。张准反而没感觉到。文人卖弄字眼,张准听得懂才怪了。
张准微笑着将两人请到云峰居里面,叫人上茶。
高弘图和张慎言连夜来到这里,当然是有要事。不过,张准装作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张慎言主动开口。他决定装傻,那就要装到底了。这年头,最高明的本事,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张慎言似乎也希望张准首先开口,结果等了片刻,张准就是不吭声,好像什么都没有觉察到,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他只好关切的说道:“玉麟,鞑子目前情况如何?”
张准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既然有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心理,他的描述,自然是该说的大说特说,不该说的绝不透露。有些地方还故意往大里说,至于无中生有,瞒天过海,自然也是有的。比如说,虎贲军的伤亡情况,就是一个相当大的数字。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出现一些人员伤亡,是完全正常的。
果然,张慎言听着,不断的点头。他显然没有察觉到张准的话有一半是不真实的,还以为张准挺开诚布公的,原本有些绷紧的脸色,逐渐的舒缓开来。良久以后,他才缓缓的说道:“玉麟,老夫并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栋梁之才。有你在黄县挡住鞑子,国之大幸,民之大幸啊”
张准似笑非笑的说道:“藐山公是从哪里来的?”
张慎言说道:“南京。”
张准微微有些惊讶。
张慎言居然是从南京来的?他的老家不是在山西吗?怎么跑到南京去了?难道不愿意这么快告老还乡,想到南京去走走后门?这可不太像是张慎言的性格。
似乎察觉到张准的疑惑,还察觉到张准内心的龌龊推测,张慎言落落大方的说道:“老夫去南京,是和刘启东商量一些私事。”
张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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