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和崔幼伯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走吧,娘子,阿娘还等着咱们呢!”
今天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忙碌,尤其是家里的主母,更要指挥仆妇们准备祭祀用品、准备除夕吃食,分派仆役,以及各种灯火炮竹等琐事。
现在虽有王氏帮忙,但郑氏也清闲不下来,有些事,王氏还是缺少经验。
崔八跟阿娘亲近,自是知道她的辛苦,今儿他们原本就回来晚了,若是再耽搁,恐怕不但不能帮阿娘分忧,反而给人家添麻烦呢。
萧南点点头,“好。”
说着,两口子缓步走进正院。
裘妈妈观察的很仔细,一路走来,萧南始终落后崔幼伯半步远。
她暗暗点头,“还是老夫人有眼光,确实选了个好主母。”
心里想着,裘妈妈也没有停顿,连忙跟了上去。
“哎哟哟,大嫂,您说这是不是祖宗显灵了呀,我们家郎君刚刚被找回来,圣人便给了嗣伯这么大的恩典……”
几人走到廊下,便听到姚氏兴奋得不能自己的尖嗓门。
崔萱也连声附和,“可不是吗,而且更巧的是,未来的大嫂跟八嫂也都亲戚,真是应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话。”
说到这里,崔萱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轻轻拍了下脸颊,没什么诚意的对王氏道歉:“哎呀,嫂嫂,我、我可不是说您,您千万别误会……我年纪小,思虑不周,竟忘了咱家还有个大嫂呢。”
她这话,很明显的是在影射大夫人、甚至是荣寿堂那位老夫人的失礼。
崔家未分家,但崔守仁和崔守义两兄弟各有自己的堂号,没有意外的话,他日将会划分为两支。
崔守仁在族谱上登记的是育有三子一女八孙四孙女,这些子孙都是按照大的排行序齿的,并没有细分大房、二房或者三房。
但崔清的情况却有些例外。
名义上,他是崔守仁失落在外的嫡幼子,按照崔家的规矩,崔嗣伯年纪比三房的崔雅伯大,理应成为新的崔七郎君,而原来的七郎、八郎都要依次往后排。
只是,不知道是真忘了、还是刻意,从老夫人、崔守仁到崔泽、崔彦伯,崔家上上下下都把崔清一家隔离出荣康堂的排行序列,成为独立的个体。
下人们唤崔嗣伯的时候,直接称呼大郎君。
这让崔清父子很不满,他们心里清楚,老夫人这是用实际情况告诉他们,她虽被迫接纳了,但却从没有真正认可崔清的身份。
而崔嗣伯,也只能是合浦院的大郎君,与其它八位郎君之间隔了楚界汉河,身份、地位也有了差距。
崔清跟崔嗣伯商量了几次,都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经过两个月前的苦斗,他们和崔家都累得筋疲力尽,彼此也有了忌惮,都不敢轻易触摸对方的底线。
崔清善算计,多次鼓动姚氏和女儿去试探崔三娘的底线。
当然他们也如愿知道了对方的真实想法——能容忍崔清顶着嫡子的名头在崔家就已是极限,若再想谋划旁的,那却是不能够。
眼瞅着除夕临近,崔清一家子也会在那夜祭祖的时候,把名字记入族谱,名正言顺的成为长房嫡出。
可崔嗣伯的排行问题不解决,就算不上圆满了。
就在崔清父子抓耳挠腮的想法子时,圣人要赐婚的消息,让崔嗣伯想到了办法——他就不信,崔三娘为了崔家子孙的前途,都能忍一个部曲所出的客女,却敢得罪堂堂南平郡主!
而崔萱只是第一波试探的人。
王氏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和冷意,脸上却依然挂着柔和的笑,道:“无妨,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我们这些做兄嫂的自然不会跟你个小儿一般见识。”
这话说得——
萧南进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当下便囧的不行。
额,如果她木有记错的话,崔萱只比崔薇小半岁,今年周岁十八,虚岁都十九了。
放在其它人家,当孩子他娘都木问题,王氏却应把她说成了无知小儿。
偏崔萱还不好反驳,‘年纪小’这话可是她自己说的,如果她此时反口,岂不是承认刚才是明知故犯?
大夫人嘴角微微扬起,看样子,她对王氏的回答很满意。
只是,她愉悦的表情,在看到崔八一家子的时候,便忍不住冷了下来。
好样的,真不愧是郡主娘子,硬是敢在娘家住到了除夕,她咋不过了年再回来?
不等大夫人说出训斥的话,裘妈妈先赶到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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