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他现在很愤怒,即便在这几个倒霉蛋身上发泄了一番,仍旧愤怒。
但,他也不会冷血到真的让靳绾绾被这几个黑人凌辱。
只是这女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只有这样,她才知道怕,知道收敛!
男人冷酷的背影渐行渐远,昏黄的灯光拉长了他的影子。
靳绾绾泪眼朦胧地望着那道剪影,凄厉地嘶喊着。
“单北川……你混蛋!!”
话音一落,地上的一个人动了一下,似乎从昏迷中苏醒。
“啊!”
她吓得魂儿都飞了,挣扎着艰难地爬起,跌跌撞撞逃出去。
这黑暗小巷里发生的小插曲,随着黑夜一并过去了,太阳冉冉升起,冰雪消融。
“真好,今天是个大晴天。”
桥洞下,沈佳人迎着晨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所以,今天你也要努力,为了你的机票。”身后,汤姆一边说着,一边为他昨晚损坏的尤克里里更换尼龙弦。
“嗯,为了机票!”
“今天咱们去我的幸运地,多年流浪乞讨艺术家的经验告诉我,我们今天会赚翻。”
沈佳人将她的乐器擦拭了一番,装进了背包。
没一会儿,她似乎察觉到丢了东西,在背包里翻找着。
“奇怪,哪儿去了……”
听到她的嘀咕,汤姆问,“怎么了?”
“我的日记丢了。”
“就是你一直做记录的那个小本子?”
“是啊,昨晚没顾得上写,怎么不见了呢?”
见到她有些着急,甚至把背包里的东西全都“呼啦”一声倒了出来,汤姆笑笑。
“不就是一个日记本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回头我再给你买一本新的。”
“你根本不懂!那是我这段时间的经历,我的记忆,说不准哪天我又会忘光的!所以它对我很重要!”
见到她那一脸严肃的模样,汤姆愣了一下,收敛起了笑。
“抱歉,我不该这样说。”
男人的道歉,令沈佳人感受到了自己激动起来的情绪,真是不应该。
她伤神地揉了揉头发,良久,语气携着歉然。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汤姆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儿,咱们该出发了。”
汤姆口中的“幸运地”,是一个中央公园,正好是周末,人来人往,相当热闹。
沈佳人用葫芦丝吹奏起了最拿手的,还试着换了新曲子。来自大洋彼岸云南少数民族的乐器,倒是令许多游人感到新鲜,驻足静听。
他说的不错,一上午,铁盒子里就装的满满当当。
中午休息的时候,沈佳人抱着铁盒,又开始细细地数。
“哇,汤姆你看,这才半天就这么多呢!”
“……是吗。”身后传来的语气有些虚弱,但沈佳人却没察觉。
“你好厉害啊,看来,这儿果然是咱们两个的幸运呢!”
汤姆靠在墙上,望着身前那小财迷般数硬币的女人,一片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这几天一直在吃汉堡和午餐肉,今天就奢侈一下,咱们买块披萨分着吃好不好?”
沈佳人心情不错,然而她的建议,却没有得到回复。
她好奇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到汤姆额头上沁着细汗,看上去有些难受。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紧张的问。
话音一落,汤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身子无力地斜倒了下去。
“汤姆!”
沈佳人吓坏了,赶紧上前努力地扶起他,“汤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显然陷入了昏迷,无论怎么叫喊,都没能睁开眼睛。
沈佳人一时有些手无足措,慌乱了几秒,这才想起叫救护车。
“号码,号码什么来着……对了,911!”
她慌慌张地拨打了急救电话,被告知在原地等待,她收起手机,继续试着呼唤汤姆。
“汤姆,你振作一点,救护车就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