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便闯了进来。
他拄着手杖,信步走入大厅,一双锐利的老脸四处打量着,整个人不怒自威,气势深沉。
“父亲。”单北川情绪淡淡的唤了一句。
“你还有脸叫我父亲?”
单高雄冷哼了一声,那利目一抬,便见到了二楼廊间的柱子后惊慌闪躲的沈佳人。
“你以为,背着我在这深山老林里建一个庄园,干着金屋藏娇这种给我单家宴上抹黑的事情我会不知道吗?你真当这里是你为所欲为的世外净土?!”
面对父亲的这番言论指责,单北川面不改色,语气淡淡的回道,“买下这栋庄园,仅是作为我避暑之用,我没想过隐瞒任何人。”
“我看,你就是想要瞒着我,在这里养你的狐狸精!”
二楼,沈佳人躲在柱子后,手指的指甲抓着柱面,那“金屋藏娇”和“狐狸精”这样的字眼,已经让她感到羞辱又难堪。
单北川皱了皱眉,脸色也渐渐的阴沉了几分。
他冷声说,“父亲,沈佳人现在是军方重要的线索,对抓捕祁寒来说举足轻重,我希望你能给予她一些应有的尊重。”
“尊重?她值得我尊重吗?你别以为说得冠冕堂皇,我就会信了你的鬼话!”
随着他这明显带着怒气的声音,手中的手杖也在脚下的地板上敲得“啪啪”作响,整个大厅里都散发出了一股子凝重的气息,就连二楼的沈佳人也已经有些快要喘不过气。
单高雄冷哼了一声,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致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争吵下去,来到沙发上端坐了下来,双手握着手杖竖立在身前,不怒自威。
一旁,胖婶也感到有些局促,单北川给她使了个眼色。
“还不快看茶。”
单高雄抬起手来,“不必了!你这乌烟瘴气之地,这茶我可喝不下去!”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利目望向了单北川,“明日,便是H国竞赛使团来人的日子,此事万不可大意马虎,你准备得如何了?”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只听单高雄接着道,“听闻对方的莱斯将军会携他的妻子出席,出于礼节,你也该携上一个女伴才好。”
单北川的目光忍不住朝着二楼看了一眼,见到有些躲躲闪闪的沈佳人,目光便微微柔和。
“我已经找到了女伴。”
他的心思,精明的单高雄又如何不知,冷声道,“你别告诉我,你想要带沈佳人出席。”
单北川刚刚点头,便惹的单高雄一声怒喝。
“不行!我告诉你,你简直是在做梦,死了这条心吧!”
单北川低声反问,“有何不可?”
“当然不行!”单高雄厉声说道,“虽然你现在已经和绾绾离了婚,但你别忘记了当时你回来找我时,跪在我面前答应我的事情!我重新给你大校的军衔,但相等的,你也要和绾绾复婚,你该不是忘记了这一点吧?!”
一听这话,单北川眉头便是一皱,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
不只是他,楼上的沈佳人在听到这里,心头也是不由得一紧。
她曾经听苏小说起过,单北川为了保护她,不让她落入祁寒的手里,于是回去找了他的父亲,希望能重新得到大校的军权这件事。
可是她没想到,单北川居然为了她给父亲下跪?
想来他是一个多么矜贵又孤傲的男人,当初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和他的父亲断绝父子关系,甚至在雨中被愤怒的单高雄打得皮开肉绽,也是一声不吭!
沈佳人无法想象,当时的单北川内心是有多么的屈辱和不甘,但她知道,那一定是极为痛苦的抉择。
一时间,她心里难受极了,但同时更多的是感动。
大厅里,气氛因为单高雄的发怒而变得极为凝重,在一片沉寂间,单北川缓缓开口。
“当然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