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无言了。只觉得心头有一股热气冒出来,很温暖的感觉。
他拿了两块麦饼,硬塞进两人手中,便不再说话,只使低头使劲吃。吃了三块,再喝了碗汤,王石便停手不吃了。不是他吃不下,而是不好意思再吃。
这时代人们的生活水平怎样,王石清清楚楚。就拿王家村来说,一顿每人最多三块麦饼,有时候甚至只吃一块。而李老这顿饭七八块麦饼,可能是他们爷孙俩整整一天的饭食!
“怎么不吃了?多吃点啊。”
“别!”王石拦住李老,道:“吃饱了,呵呵,中午吃过,现在还不太饿。”
李老见此,也不勉强,便撤走了桌上的东西。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三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板上聊天。
“李老,你们每天打渔,收获应该不会太少吧?”王石看了看房檐下挂在绳子上的鱼干,笑道。
“收获是不少。”李老道:“俺们上午打渔,下午或是渡人,或是处理鱼干。平均算下来,每天能有四五十斤。”
王石闻言,皱了皱眉。
每天四五十斤斤,一个月就有一千五百斤,这样的收入理应过得很好才是。
李老看出了王石的想法,道:“鱼好打,人不好应付。”
李平插嘴道:“每天打上来的鱼基本上要上交九成九呢!”
“哦?”王石一愣,道:“交给谁?”
“县里呗!”李平满腹怨怼:“还有张家。”
“县里下了指标,每三天要上交一百斤鱼。他们会定时派人来收。”李老解释道。
王石心头冒起一股无名火来,强压住,又道:“如果交不上怎么办?”
“不让打渔呗。”李平撇了撇嘴,恨恨道:“他们会砸了我们的船,甚至动手打人!二娃子家就是这样被整的家破人亡.”
穷人家的孩子早熟,尤其是这时代。虽然李平才八岁,但已经知道很多事了。
“张家又是怎么回事?”
“要说张家,那可是祖厉一等一的豪强,县丞、县尉都是张家出身。”李老接话道:“张家家主的兄弟还是将军呢,是董将军麾下的重要人物。”
“董将军?”王石皱起了眉头。
“破虏将军、斄乡侯董仲颖啊?”李老奇怪道。
“董卓?!”王石大叫一声:“破虏将军?”
“是啊。”李老更加奇怪:“去年董将军与叛贼韩遂、边章大战一场,被封为破虏将军、斄乡侯。”
“原来如此!”王石暗道:“董卓现在才是破虏将军、斄乡侯,还不曾做什么太师、相国;韩遂还是叛贼,边章还没被韩遂杀掉,看来汉帝还没死呢!”
“那啥,李老,今年是什么年号?”王石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呃.”李老搞不明白王石是怎么回事,大名鼎鼎的董仲颖他不知道,连今年的年号也不知道,者简直太奇怪了。不过还是回答道:“中平三年。”
“中平三年?”王石抓了抓头,尼玛啊,中平三年到底是公元多少年啊!
思维这一打岔,王石纠结与年号的问题,连刚才心中的火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见王石没了聊天的yu望,李老草草的说了几句,便安排王石睡下。
一夜无话,次ri清早,生物钟叫醒了王石。
一趟拳打完,李老爷孙俩刚好起来。
“石头,你先坐会儿,俺弄点吃的。”李老转身要进厨房。
王石心道,自己在李老家里白吃白住,给人家增加负担,着实有点不好意思。如果给钱,又显得生分,于是念头一转,开口道:“先别忙。我去林子里转转,打点野味回来。”说着,便出了门。
“爷爷,俺也去!”李平眼睛一亮,拔腿就要跟随,却被李老一把拉住。
“你去干啥?”
李平郁郁。
这年代,黄河还不叫黄河,而被称为大河。王石想来,可能因为植被没被破坏,河水还不够黄的缘故。
小渔村旁边,沿着河岸一大片茂密的林子,其中就有不少的野物。
王石窜进林中,轻轻松松搞定了两只兔子、一头獐子,扯了根藤蔓,串在一起,提着往回走。
刚进村子,就听见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喝骂、哭喊。王石心头一紧,连忙加快了脚步——那声音却不正是李老家方向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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