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了这么久,楚凝秋只觉得口干舌燥,见对方并没有上茶的意思,索性自己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下,方才慢悠悠继续道:“一个利字,足以让人铤而走险做任何事,不过尊驾在这个时候还能顾全本郡主的名节,想来总该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否则,好不容易得了手,还不得直接把她扔到什么暗馆去。
见楚凝秋这个俘虏完全没有被绑架了的自觉,那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待亲手为其再斟了一杯茶后,方才继续道:“正如郡主所言,世人总是利字当先,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有足够的好处,也是可以抵消了的。”
楚凝秋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一直都在猜测这男子的身份,见对方顾左右而言他,只得自顾自开门见山道:“尊驾想要从本郡主这里得到什么,不妨直说。”
虽然这人看起来像是江湖人士,但能在京城附近,楼墨渊眼皮底下培植出势力,要说在京城中没有人脉资源,楚凝秋断然不信。
“郡主果然是爽快人。”那男子眸中多了几分欣赏之色,只见他也学着楚凝秋的模样轻轻抿了口茶,之后才继续道:“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本少主就知道祖父的外甥女不可能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祖父?
楚凝秋眉心微动,难不成眼前这个男子就是旬老谷主早前收养的那位旁系孤儿,也就是如今的旬氏家主旬延逍?
想想,老太君之前有跟她说过旬延逍过些时候会进京来省亲,可既是亲眷关系,他光明正大地去魏国公府见自己就是了,何必要用这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把她给劫持到这里来?
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出这种事吧?
旬延逍见楚凝秋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就差在脑门上写上‘你有病吧’四个大字,倒也没恼,只幽幽道:“表妹可知道许多事情是没有办法放到台面上去的,否则也不会有人费这么多功夫把你引出城来。”
这样的称呼,显然比之前更亲近了些,楚凝秋对旬延逍也并没有多少敌意,便也顺势改了称呼,反问道:“表哥,你莫不是要告诉我,这城外的瘴气病源是你故意散播出去的。”
不是楚凝秋相信旬延逍,而是相信旬老谷主的为人和眼光,所谓‘医者父母心’,他必不会让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来接任自己的家主之位。
“自然不是。”旬延逍见楚凝秋的神色,就知道她并没有怀疑自己的意思,便也立刻摇头否决道:“这……表妹就要问问你的司主大人了。”
额?
楼墨渊什么时候成她的了?
楚凝秋正纳闷自己跟楼墨渊的隐秘关系是怎么被远在千里之外的旬延逍给发现的,但转念一想,皇帝的赐婚旨意已经下了,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这会儿旬延逍不知道才奇怪。
“咳咳……”意识到旬延逍的字面意思跟自己心里的想法或许并不是一回事,楚凝秋清了清嗓子,神色自如地反问道:“表哥想说什么,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