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赵骥凛然不惧,又笑了数声后才答到:“砍吧,我阿翁就留了我这一点血脉在世上,能死在将军的刀下,总胜过死在别人手里”。
“混账”,刘阿怒骂一声举起刀来,但却迟迟没有斩落。
赵骥毫不畏惧地抬头对视着刘阿的眼睛说:“白天来报信的是我表兄张益,他爹就是名士张裕,你觉得以他的身份会犯得着来这里冒死行间吗?”
刘阿一怔,不禁瞪圆双眼、张大嘴巴地惊讶道:“什么,他是张…张别驾的儿子?”
成都张家是益州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张裕更是因其文采风流和辩思敏捷而成为很多益州士子的偶像,刘备要杀张裕的时候,就连荆州系的领袖诸葛亮都不得不公开上表求情以防舆论汹涌,由此可见张裕在益州民间的影响力之大。
对于像刘阿这样的寒门庶民而言,张裕简直是高不可攀的神仙式的人物,他的嫡子怎么可能干细作这种把脑袋栓在裤腰上的危险勾当,由此推论,值得张益专程来送信的,也自然真的是他的表亲才符合常理。
赵骥看刘阿目瞪口呆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已经信了,赶紧敲钉拐角的说到:“我隐姓埋名了多年,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可认得我表兄的人就多了去了,他总该没法冒充吧,你要还不信的话,不如派人下山去查一查”。
“少主啊,天可怜见,原来主公还有血脉留在这世上”,刘阿连忙弯腰扶起赵骥,眼中霎时含满了泪水,接着拜伏在地泣道,“我初得消息时,极盼着这消息是真的,但又害怕为人所欺会更失望,患得患失之际才会出此下策,还请少主得罪莫怪”。
刘阿这一拜引得帐中顿时跪下了一大片,赵骥前世哪见过这么多人给自己下跪,连忙像哄小孩似的搀起刘阿连道不怪,不多时,两名士兵也把张益带进了帐中。
张益一见赵骥和他身边面带泪痕的刘阿便心中了然,笑着当胸捶了赵骥一拳,故意揶揄道:“刘将军天生慧眼,一来便识破了我是个奸细,我本想送信叫你别来送命了,却不巧被下了狱不得其便,这下可好,连你这个赵家的唯一血脉也保不住了,唉,我真是愧对姑父啊”,说完还惺惺作态的假装去抹眼泪。
张益是个和他父亲一样喜欢打嘴炮的人,他虽然没胆子像张裕那样嘲笑刘备,但调侃刘阿两句还是不在话下的。
刘阿顿时被臊得涨红了脸,但碍于赵骥的面子又偏偏发作不得,场面一时甚为尴尬,赵骥生怕张益的那张嘴巴再吐出些更出格的话,连忙拉住刘阿宽解道:“叔父且别理会他,我表兄人不坏,就是嘴巴臭而已,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刘阿吩咐帐中其余人等全部退下,然后心有余悸地说到:“邀天之幸,还好我半路把少主给截下了,否则你一旦进了巫县城,只恐须臾之间,项上人头便就会悬在城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