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如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大司马,别来无恙啊!”
郑贤祖一报拳回礼道。
“您是?”高长恭不认识郑贤祖,先前只是一个小小散骑侍郎,后被提升为太子太保代管京郊军机大营。如今因百面盗贼一事,又被提升为大司马,但他还没上过早朝。
他不认识郑贤祖,但郑贤祖认识他啊!
“老夫,官拜光禄大夫,从一品官职。
昨晚的事情,我也知晓了一二。早朝议事,朝堂上都在谈论大司马昨夜对决百面大盗之事,皇上与皇太后都焦急如焚,皆因大司马战后未归,并动用了金乌卫也未寻到你的身影。
得亏老夫我来三儿家一趟,才知大司马被老夫孙女所救!”郑贤祖咬重了所救二字的字眼。
然后话风一转继续说道:“只是,孙女已到嫁人年纪,她救人性命心切,也未细加考虑,就把你带回家中。
又因半夜三更,也没去惊动爹娘,又直接把你带入闺房,这……你虽贵为皇家子孙,但与我孙女共处一室,毕竟你还是外男。
与你而言,无碍。只是救与被救关系。
但与老夫孙女而言,这闺誉之名……还是有些受损啊!
他日若觅得郎君,心胸豁达之人说我孙女侠肝义胆救了大司马。
但若是那狭隘之人,得知这事,必抓着这事不放,三五不时与我孙女吵仗,我家孙女哪里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啊……父亲呀!这可……如何是好哟?
云儿呀?这都是为娘的错!是为娘没有教导好你呀?
你救人没有错!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错的是,你不该怕惊动爹爹与娘亲,情急之下就不加思索地把大司马背入你的闺房之中。
你可知你还未婚配?若传了出去,你……你带外男进入闺房,这……这会有损你的名声啊……还有……还有……哪家的儿郎……愿意……愿意……上门提亲啊?”
郑三夫人,说着说着,便愁容满面,缩肩抖膀,已是泪不成声。
高长恭看此情景,慌了心神,也慌了手脚。
这、这可如何是好?
自己有心想对她负责,只是昨晚的差事办砸了,回去之后还不知如何被罚,内心一阵天人交战,脸上表情也是变化多端。
看到他的表情,郑三夫人又开始哭唧唧、哀嘁嘁:“我的云儿呀!都是你爹爹无能呀!一心专注着经商,打理家里产业,如今人家都看中家世地位。
虽说你祖父也是有官职在身皇上身前的近臣,但你父亲没有啊?所以,爹娘无能啊,也不能觅得让你满意的郎君喽!
前一阶段,你推拒了一家又一家前来提亲的媒人,你说,那都不是你所想嫁的良人。
可是现如今,你夜留外男……这若是被传了出去……还有哪家儿郎愿意上门提亲?……啊?
咱也不能因这事……把侍候你的……几个丫环与侍卫……还有奶娘……打杀了去?
这样不就与你……救人之心背道而驰?
虽说,这几名丫环也都忠心,但难免有口快口误的时候,咱不能因她犯了口误,就把她打杀?必竟你救人留宿是事实啊!
责罚她们,他们又多无辜?
娘这心里想啊,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这可如何是好哟!呜呜呜……为娘的……我替你愁啊!呜呜呜……”
郑三夫人哭的那个叫伤心啊!
郑洛云见状,心中顿觉愧疚,自己莽撞了,当时着急,哪里会想到这许多细节来。
看到母亲因愁自己哭的欲要昏厥,连忙双膝跪地抱着母亲的双腿安抚并认错:“母亲不必自责,都是云儿虑事不周,昨夜应该把他送入医馆就好了。
可是云儿见他昏迷不醒又血流不止就背入家中。
我俩青青白白,他天明之后已时初才醒。
若因此名誉受损觅不到心仪郎君,云儿宁可不嫁!”
郑三夫人一听女儿说不嫁人,哭的更凶了。
高长恭再不表示,那就不是男子所为了。
人家一个闺阁女子为救自己,不顾闺誉,衣不解带的为自己治伤包扎看护照顾,且自己对郑姑娘也有好感。若姑娘对自己没有异议,自己愿意负责!
想及此,高长恭也双膝跪在郑洛云的身旁:“郑伯母,您千万别再哭了,且莫再伤心了。
若郑姑娘不嫌弃晚辈一事无成,晚辈愿意对她负责?”
高长恭诚恳的说道。
“你愿意对云儿负责?此话当真?”
郑三夫人,立马止住哭声。
“当真!当真!”高长恭立马保证。
“好好好!这场相救,是老天爷安排的,这就是缘分,这是天赐良缘啊!皇上也会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