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走!”甫一上车后张老三惊恐焦急的冲同伴喊了一声。
其实不待他催促,那个黑衣的同伴也是赶紧的抽出了挂在车辕上的马鞭,准备策马撤离。
这个地方,不管是对于张老三,还是他的同伴,都已经是恨不得插翅逃离的死亡可怖之地。
至于这个老者倒底是什么人,他们此刻已经来不及多想,只要能逃出得命去,日后自有查清回报的那一天。
许是惊吓的大了,那同伴楞是驱着马车以一种极为笨拙的驾驶方式足足退行了七丈有余,其间张老三用铁戟紧紧的抵头英儿的喉咙,盯着鄂朱山的脚,生怕他有一瞬的移动。
但鄂朱山似真的要放他们离开,身子立在当地,纹丝不动。
眼看着鄂朱山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已是追之不及,掌车的那人才敢调转马头,预备继续向西行驶。
就在马车调转的一瞬间,车厢的门帘摆动开来挡住了张老三的视线,虽只有一刹那,常人连一个念头都还来不及转动的一刹那,但对于鄂朱山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他等的就是这种机会,身子一矮间,长腿已经帖着地面以肉眼几不可辨的高速连续两个轮扫,第一扫,他的身子已经飞掠出了半丈,第二扫,却是直接扫向已经不远处的长枪。原本被扔掷在地上的长枪受这一腿扫动之力,利箭一般的射向马车。
并且是射向张老三,准确无误,鄂朱山在这杆长枪上浸玩了数十年,他有这自信。
这蠢货以为夺取了马车便能方便快速的逃离?鄂朱山冷笑,需知有一利便有一弊,狭窄的车座上两人并排挤坐,本就不大的空间已经占得满满的,仓促间更是不易躲闪。
但此贼却也命大,张老三听到车后风响,电光火石间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却已经躲避不及,他的思虑刚刚一动间,长枪已经飞射而至,“噗嗤”一声闷响中便从一具血肉之躯中穿透而出。
同伴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胸头突出的枪尖。他并没有想到,情急之下自己竟然被那张老三拉到身后作了挡箭牌。
有了这位同伴身体的阻挡,长枪在穿透他的身体后又前突了大半尺,才停住势头。此刻的张老三低头看着离自己身体仅仅只有不足一个指粗的森亮枪尖,已经满头冷汗,更加的心胆具寒。
像是在死神巨爪笼罩下一个人会做出最后也是最疯狂的挣扎一样,张老三猛的拧过了英儿拖到车辕上,手下略一运力,戟上小枝的刃锋立刻便在这个少年的颈子一侧划出一道两寸有余的口子,鲜血很快的溢淌而出,顺着车辕缓缓的滴落到道上的泥土上。
“我不是开玩笑的!”张老三自知决不是这个老者的对手,何况自己现在已经是重伤在身了。他像是走投无路的野兽,满眼都是癫狂狠怒之色:“放我走!要不然我就算死也要拉他作个垫背的。”
此时已经如一头豹子一样掩扑而至离他不足一丈远的鄂朱山终于硬生生再次刹住了身形,望着孙儿伤口上垂下的血丝,他心中痛如刀绞,脸上青筋毕露,望过去一跳一跳的甚是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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