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能不能也去读书?”
看着那本书,小石头突然有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仰脸便对身边的宋大柱脱口问道。
宋大柱还没答话,那个郑经已经先一步笑了起来,“就凭你这个穷小子也想读书,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周围的孩子也一起嗷嗷的起哄笑着。
这个年代,读书是极少数人才能享受的奢侈事。虽说朝庭为了教化民众建有乡学、县学,像郑家这样的富户大族还有自己的宗族书堂,但对于宋大柱这样的山林野人,读书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在一众小娃娃的嘲笑声里,宋大柱老脸羞的通红,他一把拉起石头,朝屁股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地抽了一巴掌:“好好的发什么臆症!”
这还是他平常头回打这宝贝孩子,在他的理解中,儿子想读书只是看到这里的孩子也在读书,所以羡慕眼谗,就跟很多孩子看到别人家孩子手里有了稀奇玩意儿后会在地上撒娇打滚讨要一样,家长心里再疼,还是要揍两下,不能骄惯的。更何况眼前这位老者,显然是不能得罪的,要想不让别人惩罚自己的孩子,便唯有自己先当众“惩罚”一下,才能交待的过去。
“爹,我不是癔症了,我就是想问下,我能不能也上学读书?”小石头惊讶的看着这个从来都是溺爱自己的父亲此刻怒容的脸,喃喃的又回了一句。
“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读这劳什子的书。”宋大柱扬起巴掌,却也不忍再打下去。
“我要为华夏之崛起而读书!”小石头昂起小脸反而更大声的回答道。
老者闻言疾步走了过来,高声问道:“你说什么?可敢再说一遍?”
他很惊讶!他的书堂里教了这么多宗族子弟,有的人只是让家长逼着来念书,半点心思也不在书本上,如那个郑经。也有人用功则用功矣,则只是图个将来当官儿,往大里说是光耀门楣,如那个郑雨农。望着这帮宗族子侄们,他心里总是有点叹息:江山广大,千里良驹却不多见。但身在其位,总要好好的教导这帮孩子们,心想着能出息一个算一个吧,所以总是对学生们分外严厉!但这帮孩子们仍视读书为苦差、或工具,只要他一不在,就会跑出去玩闹,如今天他只是让族长唤去契谈了一小会儿,这帮孩子们就自己放羊了。
可眼下这个不知名的小娃子说出的读书理由居然让他咋舌不已,几乎说不出话来。
再说就再说!小石头直视着老者的眼睛,如千年后那个清末少年一样坚定而有力、一定一顿的重复:“我、要、为、华、夏、之、崛、起、而、读、书。”
字如刻石,天地惊雷!
老人目瞪口呆,一脸惊讶。
这番神情被宋大柱看在眼里,并不知道老者此刻心里翻涌的思绪,而是以为对方生气于自己儿子的顽劣要求。粗朴的他更不理解什么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他只是突然郁闷的发现一向听话懂事儿的儿子今天似乎分外的倔强。
这也让他分外的生气!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怒不可遏地甩了出去,让儿子那还很稚嫩的脸上立时印上了五个清晰的掌印,一片通红。
小石头摸着火辣辣的脸庞,终于也不再说话了,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的父亲,眼中的神态虽无丝毫的畏惧,却溢出了一丝伤感,那深深地、犹如千年古潭一样安静的伤感。
宋大柱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打孩子的举动。跺了下脚,弯腰抱起儿子扛在肩头、也不说话便转身快步奔出了这座书堂的大门。
郑小六也赶紧弯腰施了一礼,急忙追了出去。
只留下那老者盯着这几个匆匆闯来、又匆匆离去的怪客们的背影,似是若有所思。
午饭时,气氛有点沉闷,宋大柱便早早的带石头回到了山中。一路上宋大柱不敢再看孩子的眼睛,说实话,那里有什么东西让他看不懂。小石头也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得不到东西时就撒娇哭闹,而只是复杂而懂事的向他笑了笑。但那眼神仍让他感到害怕,或许他并不是畏惧孩子的倔强,而是在畏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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