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芥子世界

天神眼。

    “我的天神眼是不是你给我的？”怀阳问道。“你根本就没融合过天神眼，在过去，你就已经把它给了我。”

    陈疯子对于怀阳的话没有半分惊讶，而是笑道：“孺子可教也。”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是疯子。”

    他的确是疯子。

    作为大东山区三大天器之首，天神眼甚至比地皇书以及人皇笔还要厉害，陈疯子竟然放弃它，而送给了怀阳？

    怀阳慢慢走到了陈疯子身前，在桌边坐下，看着他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窝，忽而道：“你的眼睛给了长生老师？”

    “聪明。”

    “其实我并未死也并未重生，对不对？”

    “正确。”

    “为什么？”

    “因为我是疯子。”

    怀阳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陈疯子笑意盎然的脸看。

    他笑的很灿烂，笑的很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快和愉悦。怀阳难以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笑，就像他难以理解他为什么做那么多难以理解的事。

    他不是和长生生死相搏，为何却把自己最珍贵的眼睛给了长生？

    他曾经身为神灵十子老大，厌恶痛恨魂，为何却又和魂联手，血染大东山区？

    陈疯子的确是个迷，无人能解。

    “最后一个问题，陈家为何被灭门？”

    怀阳注意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出之后，陈疯子有明显的气息波动，甚至没有了眼珠的眼窝也微微颤动，只是半晌他笑道：“兴许是有人妒忌，遭人陷害；兴许是功高震主，青天不容。”

    “你去了哪里？”

    怀阳分明记得陈家被灭门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陈疯子。

    作为那时陈家的家主，他去了哪里？

    “我已经回答了你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陈疯子淡淡说道，神色未变，依旧笑意满满，但是眼中的萧索却淡淡散发。

    怀阳忽而觉得陈疯子内心最深处隐藏的那一抹愁苦，他竟是也没有继续问，而是继续坐着，看着远处的小湖、绿洲和荒漠。

    这是他第一次静静的陪伴着陈疯子，无言无语，静默相对。

    这样的日子并不常有，怀阳的生涯里也很少出现这样的惬意时光，一点一滴的感觉着时间的流逝，看着胡杨的影子一点点偏转，火山上空的太阳一起升升落落，竟让怀阳内心有了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感觉。

    这一座，日升日落，月华时而浓时而淡，他能看到天边的云卷云舒，看到过荒漠里的一场暴雨，及暴雨过后的绚烂晚霞。

    他恍惚间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期间陈疯子也未曾移动分毫，只有九阳去了一次而后又重新回来站到了陈疯子身后。

    一切都十分安静，时间宛若静止；但是一切却又在不经意之间流逝，时间的痕迹清晰可见。

    枯黄了的竹，湛蓝和墨黑交替的夜，动人的晚霞和深邃的星空，这一切都告诉怀阳，时间在悄悄流逝。

    “去见一见魔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疯子忽然开口，没等怀阳说话，他就感觉自己放佛穿越时空，来到了一个绿洲之畔。

    这是浩大荒漠里的一片绿洲。

    周围是高耸的流动沙丘，看似要吞没这一片绿洲，但是绿洲生机盎然，草木茂盛，尤其遍布绿洲周围的一圈胡杨更显七彩斑斓。

    绿洲里有一个小湖，湖水清澈。湖边的青石板上，一个黑衣女子正坐在上面，晶莹的脚丫子在水中晃动，看起来惬意非常。

    女子肤白貌美，素净天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胭脂气息，但是女子骨子里却似有一股野劲，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黑衣女子转了转头，看到怀阳，然后拍了拍手边的空地笑道：“我的小怀阳你又来啦，快来坐。”

    这是魔后。

    和曾经见过的霸气侧漏、女王气质、雷厉风行、浓妆艳抹的魔后不一样的是，现在的她清新自然，更加真实。

    怀阳看的一愣愣的，踏着地上落下的胡杨叶子，走到了魔后身边，而后乖乖坐下，然后转过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魔后。

    魔后嫣然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啦，因为你以前见到的我，是我一百二十岁的样子，而现在的我，只有二十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