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找他要手机玩,就留下了一个他从未破过的记录。
其实记录很好破,只是梁宴每次在快要破纪录的时候,主动放弃。
在今天之前,他觉得自己是个好哥哥,这么宠妹妹。
但是今天——
梁宴想起下午的事,不由得心内一阵烦躁。
身旁女生的香水味也叫他心烦。
女生再次示好:“你台球打得真好,一会教教我?”
“没兴趣。”梁宴直接回绝。
女生面上有些挂不住,恰好一个朋友来打圆场:
“宴哥心情不好,我教你,我打得也不错。”
有台阶,女生赶紧顺着台阶下,跟那个朋友走了。
梁宴这才感觉清净。
过了好一会,那个朋友回来,在梁宴身旁坐下。
“怎么回事,人家女孩这么示好,你怎么还爱答不理的。”
梁宴眼看就要破掉林珊妮的游戏记录,在破与不破之间犹豫几秒,顺手就继续游戏,破了记录。
他懒懒地回答:“对她没兴趣。”
“这么漂亮你还没兴趣?”
梁宴眼皮都没眨:“没兴趣。”
朋友笑笑:“那你怎么还出来,明知道这是她让我们组的局。”
梁宴按着手机屏幕的手指顿了一下。
为什么会出来,大概是因为……他是在林珊妮面前接的电话。
“说真的,那么多女生追你,你怎么都看不上?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去你的。”
朋友哈哈大笑,转而又正色道:“追你的女生漂亮是漂亮,但是都没你妹妹好看。你什么时候把你妹妹带出来,哥几个都想跟她认识认识。”
梁宴皱起眉头,视线微压,语气警惕几分:“你们认识她做什么?”
“放心放心,你妹妹都没成年,我们不会做什么。就是单纯认识一下,万一以后有发展呢。”
“……”
梁宴收起手机,冷冰冰丢下一句:“做梦。”
随后就起身离开。
朋友愣了半晌,才笑开。
可真是个妹控。
梁宴走出台球厅,夏天的夜晚不知什么时候飘起绵绵细雨。
细碎的雨丝在路灯光影中舞蹈。
他靠在路灯柱子上,点了一根烟。
其实他不是晚上才回的家。
中午他就已经到家了。
只是家里没有人。
下午时候,他听到动静,猜是林珊妮回来。
本想出去打个招呼,没想到——
林珊妮在换衣服。
少女的背影流畅干净,像天边悬着的那轮弯月。
梁宴惊慌失措,十几年的人生里,他第一次这样慌乱,第一次这样心跳失序。
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
逃回房间后,更是久久无法从刚才那短暂的一眼中抽身。
属于少年姗姗来迟的青春期反应,竟然在这一刻翻涌。
梁宴知道这是正常反应,知道十七岁的年纪,会有这样的时候。
可是那个对象怎么可以是林珊妮。
梁宴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可以对林珊妮有这样的反应。
那可是林珊妮。
是他一直当作妹妹的人。
梁宴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抽烟,打架,喝酒,学生不该做的事,他都做过。
但他想在林珊妮面前当个好人,每次她喊他“哥哥”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为了一个哥哥,可以照顾她,可以对她好,甚至可以小小地宠她一下。
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在林珊妮面前当个好人。
他十恶不赦。
他无耻至极。
一支烟尽,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梁宴顺顺气,转头看向台球厅对面的米线店。
晚上九点多,米线店还在营业。
梁宴点了一份清汤米线,特意交代不要放葱。
林珊妮不喜欢葱。
等再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
梁宴拎着打包回来的米线,在林珊妮房门口犹豫,最后还是敲响了门。
已经在睡觉的林珊妮迷迷糊糊来开门,她穿着宽松睡衣,吊带背心有一边的带子落到肩膀以下,少女锁骨清晰纤巧。
见到门口站着的梁宴,林珊妮忽然清醒几分:“哥,你回来了?”
梁宴却拽紧手中米线的塑料包装袋,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为什么要记挂着她没吃晚饭,为什么要给她带她喜欢的米线,为什么——
要在这个时候敲门。
梁宴确定自己是彻底疯了。
他故意把目光挪走,不去看林珊妮的脸和肩膀,甚至没有把米线交给她,直接挂在门把手上,随后无情走人。
而林珊妮一脸懵,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和紧闭上的门,再转头看看门口挂着的外卖袋子……
什么情况?
她哥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