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茉在舞台上,隔着距离跟段西珩挥挥手,然后跑去休息室拿东西。
休息室里大家都在,一边慢慢悠悠收拾物品一边商量晚上的火锅。
有同事问阮苏茉晚上去不去,阮苏茉背起自己随身的包包俏皮一笑:“不去啦,我跟我老公出去。”
“你老公来了啊,这么巧,我看珊妮男朋友也来了,刚把她接走。”同事笑道。
阮苏茉停一下,看了看旁边空着的位置……
怪不得排练一结束就不见林珊妮人影了。
可怜的珊妮,晚上还能回来吗……
阮苏茉跟同事们告别,然后立刻小跑回剧院舞台那边,跑得太急,中途还差点跟搬运音响的剧院工作人员撞上。
段西珩已经离开观众席,正站在剧院检票处低头看着手机。
下午的阳光透过有了岁月痕迹的玻璃推门照射进来,落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段西珩就落在光影的阴影处,今天他穿得休闲,简单的宽松衬衣和西裤,少了几分沉闷。眼睛垂着,看着仍是一副沉静淡漠的模样。
阮苏茉冲他跑过来,瞬间打破了这份沉静。
他看到她后,收起手机,眸色柔和下来。
阮苏茉停下,微微喘着气,问段西珩:“你刚才怎么进去的?”
“门开着,我当然是走进去的。”段西珩说得理所当然。
“没人拦你啊?”
“没有。”
“你还挺幸运。”
阮苏茉弯着嘴角,“一般我们排练,不让外人进来的。不然我们的票不都是白卖了。你没买票就看演出,白/嫖呀。”
她又问:
“你什么时候来的?来很久了吗?”
“没有很久。”
段西珩简单回答,也不说具体时间,只转头看了看玻璃门外灿烂的阳光,问:“走吗?”
阮苏茉飞快点头。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出剧院。
时间还早,可以在附近逛逛。
离百盛剧院不远有一个解放公园,阮苏茉曾在麓川的旅游指南上见过,于是她拉着段西珩过去。
解放公园面积很大,如大隐隐于市一般,汇集了不少当地人和游客。
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尚且稚嫩的孩童,还有对这里一切都感到好奇的游客们,密密麻麻,人头攒动。
临湖是间茶社,不少人坐在竹椅上聊天打牌,品茶看风景。
湖上有游船,缓缓悠悠晃荡而行。
不知哪儿在唱小曲,咿咿呀呀的音调悠扬婉转。
阮苏茉和段西珩找了个还算安静的地方,并肩坐着看夕阳。
他们安静坐着,仿若误入人间烟火,被迤逦黄昏笼罩。
前方有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推着坐轮椅的老爷爷走过,老爷爷虽然腿脚不便,但是精神看起来不错。
推着他的老奶奶步伐缓慢,偶尔跟他搭几句话,两人一说一笑,很恩爱。
阮苏茉看了他们好一会,出声说:“段西珩,以后你老了,我也这样推你出来散步。”
段西珩:“……?”
他无奈一笑:“你希望我坐轮椅?”
“啊,那还是不要了。”阮苏茉想象了一下他们老了然后段西珩腿脚不便的场景,立刻摇头,十分认真,“万一你需要挪位子,我背不动你怎么办。”
“你千万要健健康康,腿脚利索。”
段西珩忍不住笑,低沉的笑声在胸腔震动。
阮苏茉伸手捏住他两颊,捏得他的脸都变了形。
她瞪着眼:“有什么好笑的?”
段西珩摇摇头。
阮苏茉还是没松手:“不好笑你还笑,我明明在说这么认真的事。”
段西珩将她的手抓住,拿下,唇边还是带着笑意。
怕阮苏茉又有什么小动作,他直接握紧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顺便说:“笑你可爱。”
“……”
切。
可爱还要你说嘛。
阮苏茉哼一声,不跟段西珩计较,反正他握得紧,她收不回自己的手,就干脆由他握着了。
风吹竹叶,晃动出声。
夕阳愈发温柔。
时间过去许久。
“段西珩,你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摔伤了,你背我离开学校。”
阮苏茉突然提起这个,回忆起六年前的事,目光放远,望着远处黄澄澄的天边。
“那天的夕阳,跟现在好像啊。”
段西珩沉默几秒,“嗯”了一声。
他当然记得。
那天阮苏茉在体育课上摔跤,小腿摩擦在粗糙的塑胶跑道上,雪白的皮肤被蹭出一片血痕。
段西珩见到她的时候,她腿上的血让他不自觉地揪起心。
娇气的女孩眼底已经漫上泪水,强忍着哭腔,说自己想回家。
段西珩第一次请了晚自习的假,陪阮苏茉回去。
先前摔倒的时候阮苏茉还崴了一下,往校门走时,她跟在段西珩身后,一瘸一拐,走得艰难。
向来冷淡的段西珩在几步之后停下,没有回头,只蹲下来,向身后的她露出后背。
“上来。”他说。
阮苏茉停下脚步,愣了好一会。
那时候他们一点都不熟,段西珩刚到阮家,吝啬地连话都没跟她说过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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