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抚了抚武知蹊的后背,“就算是也无妨,她是她,你是你,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
“之前就听说了,北襄陛下只有一个帝姬,武月妃所出,年十七,擅驭兽,封号是华姜。谢昀,那她就是我亲生妹妹?”武知蹊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心里的感受非常复杂,“我,我七岁被人丢出宫的时候,都没见过她,从未见过。”
“我明白。”
武知蹊从一生下来就是不被认可的,她是被遗弃的人,这么十几年,虽然不曾觉得有什么低人一等或是别的缺憾,可有的时候,就是会忍不住想起来,在很远很远的北襄,自己还有父母和妹妹。
可那不是家,不过是一种斩不断的关于血脉的关系罢了。
“谢昀,我只觉得有些惊奇。”她笑得很明艳,“她是为了阿绵的嫁妆来的,那个笛子一定是诡器,所以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阿绵说的不能卖国,这件东西我也一定要守住,绝不叫她带走。”
这样明镜般的透彻的武知蹊,格外的令人折服。
谢昀却着重关心一点,“你有伤在身。”
“那也轻易奈何不了我。”知蹊怕他担忧,便忙着宽慰道:“认识你后别的没学会,只学会了一点,该动手时,绝不心慈手软。”
——
入了夜,阿绵方才醒过来,睁眼喊得第一个人就是兄长。
梅小娘子守在她身边,被这样一声给吓着,手一哆嗦,把手炉给丢了,她揉了揉眼睛,看见阿绵梦魇后的惊魂不定,诧异道:“你醒了啊?脑袋胀不胀?怎么不说话,梦游吗?”
阿绵看了一圈,才说:“这不是我家。”
“汴安侯府呢这是。”梅休言给她掖了掖被角,“谢昀早上把你背回来时你晕了,现差不多快到戌时正点,怎么样?想不想吃点东西?晚上小厨房炖的骨棒汤很是浓香,我去给你盛一碗吧?”
“谢谢姑娘,我实在不想吃东西。”阿绵掀开厚厚的被褥,开始穿那双已经被烤干的布鞋,“我兄长被抓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晕了一整天实在是浪费。””
“你等等呀。”梅休言按着她肩膀,眨眨眼问:“你兄长是张铜,你是阿绵对不对?武姐姐让我跟你说不必担心,你家里的那个什么笛子还没被拿走,他和谢昀已经去查那谁的来历,会帮你救兄长出来的,真的。”
“谢昀?”阿绵有些懵,清秀的脸上划过一些质疑,“是云谢将军吗?武姐姐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姑娘?”
“对,云谢和武姑娘。我姓梅,他们都管我叫梅小娘子。”
“真是……麻烦你们了。”
梅小娘子起身把窗子推开来,“阿绵姑娘,你闻这风里有桃花的气味,好不好闻?”
阿绵姑娘气血攻心又淋了雨,此刻鼻塞,什么都闻不到,却不想拂了梅休言的兴致,生硬的点点头说好闻。
听到她对着窗外路过的侍女喊:“漂漂你盛一碗骨棒汤来!”
漂漂头上戴着好大的一朵海棠花,手里提着灯笼,瞧着是预备出府去玩的,听见梅休言的吩咐,不情不愿的往小厨房去。
梅小娘子搬了一把椅子到坐床榻边,两条腿缩上去用手抱住,歪着脑袋将阿绵盯着看,开口问:“你怎么在出嫁当天反悔了呢?嫁衣都穿上了,脱了多可惜啊,还有你的脑袋,剃头的时候一定很心急吧?破了好几处皮。”
“梅小娘子,我和兄长险些铸成大错。”
“阿?怎么说?”
漂漂送进来一海碗的骨棒汤,飘着浓浓的白烟,将整个屋子熏得肉香四溢,梅休言拿了个小勺子递给阿绵,“小碗许是用了没洗呢,你将就一下,就这样喝些汤吧?”
那碗比阿绵姑娘的脸还大,她看着看着,突然就掉下泪珠子,手里攥着梅休言给的瓷勺,开始将这桩婚事的始末讲出来。
阿绵今个十九岁,比寻常人家谈婚论嫁的年纪要大上一些。张家祖祖辈辈都是耕田的农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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