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兰阁似乎恢复到往日,该散的人散去,该留下的人一个也没走。
内阁,直至天大亮,梅休言才停手,她挽起寒花针的时分,外头已悬了一轮日头,将经夜的积雪照耀着,反着刺目的白色光芒。
她将武知蹊的手放回被窝里,才抬头看向对面的陆怀御,面露苦衷说道:“我梅小娘子是徒有虚名,武姐姐伤的太重,丹元保不住了……蛊虫倒是逼出来两只,用了些寻常补精气的药物,暂时不会危及性命,只是要恢复从前便不大可能。陆哥哥,阿言心里难受,阿言真是个蠢货。”
武知蹊平静的躺在圆形的床榻中央,散发凌乱在脸庞两边,毫无气色可言,脸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新鲜血痂还是红色的。
谢昀一夜未眠,他始终都守在一旁,沉默的看梅休言给她各种扎针,翻来覆去,把身上都扎了一个遍,也听她絮叨哪里又见到一个伤口,那伤口撕裂了流血了浮肿了,说她后背有烫伤的水泡,鼓的很大一片,已经被挤破,皮皱巴巴的和肉贴在一处,很是骇人。
“对了,左芪呢?”梅休言擦了擦眼泪,从床榻上站起来,腿一软,险些跪下去。
陆怀御撤下光晕屏障,看着谢昀,“烦请赦王殿下稍稍回避,在下要与知蹊的师姐们联络一番。”
他们救了武知蹊,谢昀自然顺从,刚打算退出内阁,恰逢外面同样候了一夜的燕骊突然出声:“左芪在淮水镇遭夷胡水斋毒害,被在下弟子救下带回疗伤,现在崇欢殿府中。”
谢昀走出来,见他朝自己行礼,“燕骊见过赦王殿下。”
“左芪在崇欢殿?”
“正是。”燕骊有条不紊,“左芪身中蛊毒性命攸关,因此崇欢殿才会把临城所有能用的灵医召集起来。在下事先并不知晓是武姑娘出事,若是清楚,何至于让殿下走投无门。也便是夜深了,底下的人才告知我赦王府在寻灵医,几番打听,猜测许是武姑娘出了事,这才斗胆亲自带着灵医登门造访。”
滴水不漏,这是个很完美的说辞。
谢昀暂寻不出什么不对劲,头晕眼花的厉害。身后梅休言站出来,对着燕骊询问:“左芪也中蛊了?解开了吗?谁给他解的,现在情况如何了?”
“解开倒不好说,只是症状有所缓解。”燕骊温和的说:“我原还打算遣人去十里州送请行书,要梅海的灵医再来一趟临城,不想梅小娘子倒突然现身,实在是左芪与武三姑娘的一大幸事。”
梅小娘子挫败极了,“什么幸事,若我有姑姑一半本事,武姐姐的丹元便不会保不住。燕公子,我需得去见一见左芪,什么时候能带我去崇欢殿?”
覃长思站出来对她笑了笑,“梅小娘子可随时同我去呀。”
谢昀旁观,有些怔然,魏良择都走到身侧来了,他才回了头,淡淡的瞥他一眼,什么话都不说。
“烦请殿下移步。”魏良择说话声音又慢又低沉,“魏某有要事相禀。”
谢昀朝外太阳底下走,踩进雪地里,“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
大齐三十八年,十月廿四,淮水镇的点香集会上,以尼姑庵为中心方圆百步范围活物皆死,死者皆面色平静无惧无怕,尸身朽烂的快速,其间唯有一人免此劫难,道是吞鬼山南下的女仙师,同衙门的人拼死厮杀,最终被俘压入临城。
大齐三十八年,十月廿五,圣上次子央王谢彦与王妃赵氏命丧火海,赦王谢昀向圣上坦认,只断央王臂,未取央王命,此举是为了争夺一位草原来的姑娘。朝督司太卿呈人证供词,证实当夜赦王离去后,另有一批暗卫杀入央王府,此乃致死真相。暗卫背后之人由乙部魏少卿立案侦查,暂无所破。
大齐三十八年,十月廿八,一封圣旨昭告天下,赦王谢昀行为荒诞无状,屡次危及皇室子嗣宗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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