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晓你是乙部的少卿,是管这等案审的。”谢昀直视前方的大门,“淮水镇衙门的人何时押人进城你都不知,还在等?等个什么?等着草席裹尸入土为安吗?”
付闻闻骇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一层层的不能消褪,他连磕了三个头,忙道:“若衙门已押人进城确是下官失职!王爷息怒!此时那些人可是在这赢王府里?”
翟循哼的一声,“你现进去把武知蹊带出来,兴许可以保命。”
果然是姓武。
付闻闻大气不敢出,咬着后槽牙说:“下官愿一试。”
他站起来,往谢昀的侧边走过去,扣响了赢王府的铜门环,朗声道:“在下朝督司乙部少卿付闻闻,因有公职要务求见赢王殿下!”
“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谢昀问他:“你觉着我为何站在这门口不进去,我是怕他吗?”
付闻闻转个身,眼睛盯着靴子回:“殿下是受到掣肘了。”
“朝督司若名副其实,怎会有人越权至此?”
谢昀的话不冷不热,甚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是声音低哑的厉害,让付闻闻深深的自愧,他在朝督司由下至上爬模滚打这些年来,什么阴谋算计没见过,这摆明了就是个局。
不是自己失察不失察,是有人故意这样做,赦王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朝督司上承圣意下督民情,对外人而言确实是个有权有势的地方,可这些律例都成了幌子,王公贵戚,谁都得罪不起。
朝督司太卿一任不如一任,张且行贪污行贿被处死,如今这个孙迁虽然没做什么坏事,却胆小如鼠,但凡碰着点和大官有点关系的案子,恨不得立刻销毁案报卷宗;甲部的魏良择又是突然被任命的,谁都明白这跟颂和郡主娘家焕亲王府脱不开关系;乙部到了自己手里,大部分案子查到一半刚有点眉目,罪证就不翼而飞……丙部更是不用说,屈打成招简直家常便饭。
没有威望和实权,说是形同虚设也不为过。
付闻闻突然有些厌了,想要立刻丢掉乌纱帽走人,去乡下锄田种地养鸡放牛,虽清寒苦劳,也不失为一种自在啊!
念头是这么个念头,可他却并不能那样做,付闻闻又跪下去,不发一言的,开始学着护安处王统领磕头,俩人离得近,付闻闻还能听到王统领吸鼻涕的声音。
这天,真寒。
在谢昀给谢翊的一炷香的时间里,朝督司派了好几波人来,都是些送人头的肉盾,来了话都不敢说一句,只跟着一起磕头,渐渐地,磕头的人多了起来,乌泱泱的一群人好不壮观,雪也越下越大了。
没有人真的替他点香算时间,但是谢昀心里有数,他不可能在什么消息都不准确的情况下等上这一夜,谢翊要耗自己可以,但是他不能耗武知蹊。
翟循未曾松劲儿,他心里也想了好多好多,只现下不好说出来。倘若沈扶风活着,这下子是会让谢不平怎么做呢?自己是行军打仗的粗人,谢昀心思细腻的算盘他猜不透,所以不能替他分析和分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独独有一身力气一腔勇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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